唐容锦望着他,道:“那你可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情了?”
顾观澜沉默着摇了摇头,他将头缓缓地靠在了墙壁之上,紧闭着眸子,神色痛苦。
半晌后,才沙哑开口,“那时我只感觉到了恐惧和绝望,随即大脑一片空白,再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几乎要将人溺毙的绝望笼罩全身,让他难以走出它带来的巨大阴影。他的思维挣扎着想要逃窜,却也只能眼睁睁望着自己被逐渐吞没。
这种感觉太过于痛苦,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唐容锦叹了口气,为他燃起了安魂香。“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觉吧,明便什么都忘了。”
“那些死气不会对你怎么样了,你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顾观澜望着她极淡地笑了笑,“好。”
唐容锦屋子就在他的隔壁,为他打理好一切后,转而转身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漆黑的屋子并未掌灯,唐容锦垂着眸推门而入,却在踏入房门的一瞬间顿在了原地,转而倏地笑了起来。
“堂堂魔月城的月尊大人,竟也会在夜黑风高之时”
剩下的话语尽数被那冰凉却柔软的嘴唇封在了唇齿间,熟悉而怀念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将她紧紧包裹。男人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肢,微微用力将人紧紧禁锢在了怀中。
“这么久了,你一点都不想我。”
男人委屈巴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清冷的脸庞被月光所柔和。他耷拉着眉眼,便是头顶稍有些凌乱的发丝都无力地贴服了下来。
“我哪有不想你。”
“那你怎么不通过连接同我说话,为什么大半夜跑过去照顾另一个男人!”
“我这不是最近太忙,没顾得上嘛”唐容锦摸了摸鼻子,“顾观澜就是上次我与你提起的,在扶春山救我之人。”
“哦。”夜殊神色恹恹,“在你心里,是不是什么事情都比我重要,我”
唐容锦弯了弯唇角,抬臂瞬间勾上了他的脖子,随即用力下压。她在月色下定定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脸颊,抬头再次吻上了那双唇。
贝齿深刻在唇间,丝丝尖锐的痛意袭来,却在这意乱情迷的氛围中助长了欲望。
她的进攻毫不内敛,疯狂而源于本能。夜殊揽着她的腰肢配合着,眸中盛满了笑意,即使那不知轻重的小手勒得自己脖颈生疼。
两人从进门处一路拥吻,直至一同扑开了帷幔,滚落上了那雕花的梨木床。
随着攻势逐渐凶猛,周身的空气好似也愈发稀薄起来。两人粗喘着气稍稍分离,紧紧相拥。
“你很重要。”唐容锦的呼吸尚未平稳,神色却无比认真,望着夜殊一字一句道:“你是永远也无法代替的人,是深埋在我心底,谁也无法撼动的那一个。”
她在望着夜殊的同时,夜殊也在定定地望着她。他眸中的笑意逐渐加深,似欢喜更似兴奋般将头深埋进了她的颈窝,锋利的犬牙厮磨着她净白的皮肤。
唐容锦受激微微瑟缩了下,却反而被身前紧紧相贴的人抱得更紧。
那尖牙刺着逐渐粉嫩起来的脖颈一路向上。暧昧温热的气息逐渐浓厚,夜殊吻了吻她小巧的耳垂,道:“你好香啊。”
唐容锦一愣,随即亦是闻到了自己浑身的香气。自太阳城接受残缺的灵魂后,这香气就一直若隐若现,现如今竟是愈发清晰起来。
她抬手捂住了夜殊还在不断乱动的唇,道:“你曾经可在我的身上闻到过这股香气?”
夜殊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从未。这味道虽好闻,却是极为陌生。”
唐容锦闻言蹙眉,却也明白这一切的真相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阚破的。两人并排躺下,她枕着夜殊的手臂,朝他的胸膛凑了凑。
“你怎么突然来了?”
“感觉有些不对劲,”夜殊转身将人搂进了怀中,摩挲着她的头顶,“暗城近日安稳异常,许多早已被安插进去的眼线都被一个一个拔出来绞杀。便是连那假的唐芷柔都没能幸免,暗城主恐怕是在暗中计划着什么大动作了。”
“我担心你,所以过来与你一起。”
唐容锦沉吟半晌,随即将今日在比试台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那祸殃八人恐怕就是暗城主派来搅局的,只是顾观澜的反应却是让我讶异”
“纵使是在极度的恐惧下,他拥有那么一身强悍斗气傍身,应当也不会出现失去意识的情况。”唐容锦皱了皱眉,“我与他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他的心性要比常人坚韧许多,更不会轻易被外界事物所干扰。”
“他的灵魂或许有些问题。”夜殊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掌贴到了自己的胸膛之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瞬间,极亮却毫不晃眼的光芒自相贴处迸发而出,唐容锦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吸力,瞬间将她扯入了夜殊的体内。
入目的,是昏暗世界中的一片荒芜。
唐容锦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了片刻的迷茫。温热的手掌自身后而来,随即紧紧地牵住了她的手。
夜殊朝她笑了笑,道:“每个人在降生前,都会产生独属于自己的灵池。灵池藏于丹田深处,是灵魂的储存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