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容锦懒散的将身子微微后仰,指尖却百无聊赖般在桌面上叩击着。屋内几人顿时会意,掩下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光华。
一楼大堂一片热闹,台上莺歌燕舞,台下觥筹交错,表面倒是看不出半分异常。
几人视野极佳,在此处喝茶看美人儿,倒也算惬意。
时间慢慢流逝而去,楼内的丝竹之乐也渐渐停息。正在众人诧异之际,无数道红绸自花草苑的各处射出,于半空中交缠重叠。
铺天盖地的红将整座楼都渡上了一层绯色,无端增添了丝丝暧昧之意。
清脆的铃铛声骤然响起,美人儿脚步轻踏,于戏台后盈盈而出。美眸晶亮,眼波流转间其下的那颗小巧的泪痣都好似在熠熠生辉。
“这便是花魁吗!果然不同凡响啊!”
“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若得以软玉在怀,老子此生无憾了!”
“各位客官,奴家窥竹,为客官们献上一曲。”窥竹笑着浅浅福了福身,随即竟席地而坐,将那琴轻轻放置在了自己的膝上。
唐容锦早已站了起来,来到了房间的最前方,此时望着窥竹的动作,却是微微眯了眯眸子。
“铮铮———”
琴曲不似醉仙楼中姑娘们的婉转诉情意,反而带上了些许的杀伐气息,听起来如亲临那硝烟弥漫的战场,感受着将士们赴死前随后的鼓舞。
激烈的扫弦后戛然而止,如泉水叮咚作响的泛音渐渐流淌而出。曲风柔和了下来,似春风,似流水,荡平着众人烦扰的心绪。
所有人听得认真,转而将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彻底与琴曲共沉沦!
“嗖———!”
窥竹眸子一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狠厉。无数淬了剧毒的银针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自戏台的各处激射而出!
一柄利剑于琴腹中取出,窥竹手持利刃,瞬间飞身朝着台下攻去!
“杀!”
这猝不及防的转变让台下的众人都慌了神,甚至还未从琴曲中缓过神来,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楼中的女子们蜂拥而上,各个实力不俗,刀光剑影间死伤无数!
浓重的血腥气冲天而起,楼内的众人这才好似反应过来,面目瞬间变得狰狞可怖。
原本坐得零散的人们却有目的地聚集了起来,显然各自归属于不同的势力。他们纷纷掏出武器,开始加入了这一场混战。
唐容锦双臂环抱,倚靠在二楼的栏杆之上,在望见楼下抱头逃窜的一个身影后,饶有兴致地吹了声响哨。
“呦,你竟然还没死呢!”
慕容昊听到这声响,于抱头鼠窜中抬眸向二楼望去,随即直直地对上了唐容锦那戏谑的笑容。
慕容昊的眸中划过一丝诧异,这人面生,他并不认识,只是听这调笑般的语气,却总能令他想起一个贱人。
慕容昊用仅剩的右臂抱着头,在一众死侍的护卫下朝着墙根靠去。
当时唐容锦那个贱人,就是用这般语气,生生割下了他的手臂,废去了他的修为!
他如今之所以苟存于世,便是想要亲手将她碎尸万段!亲眼看她受尽折磨!
“公子好雅兴,此时竟也有闲情逸致观看别人的惨状。”
唐容锦闻声回眸,窥竹站在距她不远的位置,身后是一众花草苑的高手。
她手中拿着从琴腹中取出的长剑,此时正直直地对着唐容锦的脖颈。
唐容锦却也不恼,面色如常,一双眸子探究似的盯着她,转而倏地笑了起来。
“当真是有趣。”
“你们花草苑耗费这么多财力物力搭建而起,又费尽心思传播归影决的消息,就是为了在开门接客的第一天大开杀戒?”
她摩挲着手指,似猜测似肯定,“你们的目标是慕容世家?”
“这就不劳公子费心了。”窥竹举剑而起,一言不合便攻了上来,“今日楼中人,我们不会留一个活口!”
唐容锦抬手夹住了她的剑尖,两人瞬间僵持不下。窥竹微有些诧异,随即提气后撤。
“如此年纪竟有这般强悍的实力,果然不俗!”她微微一叹,浑身杀意渐浓,“姐姐我奉劝你一句,下辈子好奇心可不要这么重,这天下可没有白食的午餐!”
空旷的二楼瞬间接二连三地响起了机关运作的齿轮声,唐容锦心道不好,瞬间提气而起,顺便给实力最弱的沈笑笑套上了一层保护罩。
无数箭矢毒针自四边八方铺天盖地而来,窥竹与其身后的一众人等也在这时攻了上来,与赤牙几人打斗在了一起。
唐容锦祭出了诡刃,灵活性自是比窥竹的长剑更有优势。她本就比窥竹实力高上一些,此时亦能分出多余的心力为其他人抵挡满天的箭羽。
窥竹持剑刺来,在接近唐容锦之时却微微张了张唇。连续三根毒针自她的嘴中射出,直直朝着唐容锦面门而去!
唐容锦反应极快,抬手将毒针挥落在地。她五指成爪抓住了窥竹的肩膀,随即指尖猛然发力,将她的肩膀卸了下来。
“在你爷爷面前用暗器,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了!”
“你!”
窥竹脸色因剧烈的疼痛而煞白一片,额间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