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先生见这人如此不识好歹,正要唤人将他关押起来,却被太子少师温声拦下:“凤先生勿要动怒,太子殿下应该也快要回府了,便请殿下定夺吧。若是此人装神弄鬼,殿下自然也不会轻饶了他去,定能为凤先生出口气。”
“就依少师所言。”
要说放眼整座东宫,除了太子卫莘初之外,凤先生也就会给这位太子少师几分薄面,原因无他,不过就是即便少师明知他与太子的关系,也从未在他的眼中看到过任何情绪,没有厌恶,也没有怜悯,仿佛他凤先生就是个普通人罢了。
果然如太子少师所言,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太子卫莘初就回府了。
“这是何人?”
“小的乃陈术陈将军的亲兵,受命前来递送一封重要信件。”
“拿来给孤看看。”
他乖顺地交出信件,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句话:“臣有密报,恐贼人截获分派两路送信,此乃虚招。”
“可是还有另一人与你一同出发?”
亲兵不知卫莘初是如何得知的,也只能如实回答:“是,确有一人。”
“好,你下去吧。”
那人本还等着自己快马加鞭,两日未曾合眼地赶回京城送信,太子看过之后还能给点赏金,不曾想竟然只有这轻飘飘的一句“下去吧”?
“是,小的遵命。”
待到书房中只剩下太子卫莘初、凤先生和太子少师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陈术说有密保,派了两路人送信想要迷惑躲在暗处的敌人,方才那人乃是虚招。”
“陈术如此谨慎,想来此事非同小可。”
太子少师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臣或许可以从那亲兵处问出另一人的行进方向,或许能快些找到人?”
“好,你去吧。”
少师办事向来妥帖周全,卫莘初没有不放心的。
他一离开,凤先生也就起身作势要走了,惹来太子侧目:“你也走?”
“怎么,殿下可是舍不得?”
凤先生对他暗送秋波,奈何那人却不算领情。
“我知道,殿下三日后便要去见那人了,我就不在殿下跟前碍眼了。”
直到他走出房门,都没有听到心中期望的挽留,不由得自嘲一笑:“每次都是如此,何必呢……”
那人最是爱洁,卫莘初每次与他私会之前都要独处三日,这已经是他亲信之人都知道的事情了。
这第二封信等的时间可久,太子少师也未能从第一位亲兵处问出太多消息,只知道是水路罢了。可从陈术驻兵之地到京城有五条水路可达,连着两日排查了其中三条,皆没有找到人,弄的少师焦头烂额。
就在他抓耳挠腮到快要开始揪胡子的时候,门房前来通报,说有人拿着军中腰牌求见殿下。
“太好了!”太子少师一个箭步就要冲出去,突然顿住,“糟了!”
太子卫莘初一早就离开东宫,身边只带了两个侍从,今日他正是要去见那人,恐怕天黑之后才会回来!
“先将那人带来见我!”太子少师顾不得这许多,得先知道密信说什么才行。
“小的是……”可怜的亲兵还准备了一套说辞,想等着太子殿下接见再行邀功,没曾想刚开了头就被太子少师派人按住搜身,找到了密信就一把拆开来看了。
“什么!”太子少师目眦欲裂,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凤先生听闻人已经找到了便过来看看情况,却被他这副惊惧的模样吓得心神一震。
“嘉华公主乃二皇子所假扮,此事当真?”
“陈术费尽周折,不会是假消息,此事必须立刻让太子殿下知晓。”
凤先生眼神一暗:“你知道他去见那人了,如今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凤先生,少师大人!”就在两人急急商讨要怎么办的时候,又有侍从一脸慌张地前来报信,“不好了,宫里来人,急召太子殿下!”
“什么!”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陛下极少时候会主动宣召太子卫莘初,没想到偏偏是今日。
带头的正是在陛下身边侍候的大监,与太子少师甚是相熟,他连忙拉过大监低声询问:“陛下今日传召太子殿下,所为何事啊,竟劳动如此大的阵仗?”
“咱家也不知道啊。”大监一脸无辜,“今日一早嘉华公主进宫面圣,摒退了众人与陛下密探片刻,然后就是龙颜大怒,下令即可宣召太子殿下进宫面圣。咱家说,殿下现在人在何处啊?”
太子少师有苦难言,他哪里知道太子殿下在哪儿……
大监也看出来了,揣着手道:“咱家也不能空着手回去,就有劳少师与咱家走一趟吧。”
太子少师额上都急出汗来了,为难道:“也只好如此了。”
一路上他心里就在盘算,他们前脚刚知道这嘉华公主的真实身份,后脚她就怂恿陛下来东宫寻衅,这是要先发制人?
可是明明他的把柄更大啊……
太子少师佝偻着腰跟在大监身后走进大殿,目不斜视,只听大监恭敬地说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眼下不在东宫,老奴先带了太子少师回来,请陛下吩咐。”
老皇帝听说他们没有找到太子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