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让你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我总不能得寸进尺,还将你困在我身边吧?温皎,我之前和你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在意的悲喜更甚其他。”
温皎手中的动作,下意识缓缓停住。
她看着沈昭礼,良久,才道:“沈昭礼,你喜欢我吗?”
男人没有说话,外面是来来往往的下属,沈昭礼却是旁若无人,轻轻扣住了温皎的脖颈,他的姿态轻柔,本质却很强势,“皎皎,我是商人,商人只做有利可图的事情,你觉得温家除你之外,还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
温皎又不傻,“没有。”
她这么坦诚,沈昭礼眼中的笑意更温柔。
他说:“是啊,所以我从头到尾,图的就是你。温皎,我喜欢你。”
“哪种喜欢?”
“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他说的如此直白,没有给温皎误解的可能。
温皎看着沈昭礼那双暗沉的眼,被夜色渲染,里面的情绪是化不开的深墨。
温皎的呼吸有些不畅,直到此时此刻,她好像才终于明白,沈昭礼这一路的筹谋是因为什么。
“你喜欢我什么?”
沈昭礼轻叹,他笑着,漂亮的眉眼,所有的情绪都被收敛干净,他像是在提示孩子,一字一句,说得分外有耐心,他说:“皎皎,如果你能知道你是为什么喜欢一个人,那就可以选择不喜欢,爱是风险,我本不喜欢风险。”
我本不喜欢风险。
可如果终点的筹码是你,那么我这一路颠沛,倒也并无不可....
边月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清晨。
她睡得很好。
沈津辞就睡在她的身侧,将她抱在怀中,姿态满是保护。
边月看见他衣领处蜿蜒的锁骨弧度,收于衣料之中,肤色白净而勾人。
沈津辞生得一副极好的皮囊。
边月在他怀中抬眸,看着他熟睡的脸,那般清晰,以至于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好似一场根本没有发生过的噩梦一般。
边月莫名的,鼻腔一酸。
沈津辞浅眠,他像是受到了感知一般,缓缓睁开眼,正好对上边月满目的复杂触动。
于是无奈低笑,轻声细语地说:“怎么快哭了?是不是不舒服?”
边月摇头,“看见你,觉得开心。”
她其实想说,沈津辞,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可这话太煽情,而答案太笃定。
于是,甚至失去了说出口的必要。
她抱紧他,柔软的头发擦过他的脖颈,宛如某种小动物一般,乖巧无害的在他怀中。
“今日要是雪能小一点,我就陪你出去,我们到处走走,好不好?”
边月说好,尾声颤抖,吞没在温柔的亲吻中。
李斯珩却是一夜未眠,他喝了些酒,看见边月从楼上下来,才觉得失态,收敛了脸上的颓然。
他周身的酒气还没有散去,桃花眼低垂,里面都是无措。
他看着边月,笑笑,嗓音喑哑:“月月,你醒了...”
边月在李斯珩面前坐下,她的气色比前几天好了很多,也许是因为沈津辞在她身边,所以才重新焕发了生机。
李斯珩这般想着,有种钝刀割肉的疼痛。
而边月没有察觉他的触动,她开口,轻声道:“我知道你为了救我,把你的资产都给了李听墨。”
“是我自己的决定,和你没有关系。”李斯珩语调寡淡,边月能够知道这些,必然是沈津辞告诉她的,李斯珩惊讶于沈津辞的坦然,此时此刻,他并不想落于下风,“月月,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这样,倘若是与你有关的,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去做。”
边月知道。
她微笑,笑容真切,“多谢你。”
李斯珩心脏一疼,脸色白了些,“我不需要你谢我。”
他顿了顿,还想说些什么,白叙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他的身上都是雪,姿态狼狈,沉声道:“边小姐,李先生,庄婕凝不见了。”
边月对于庄婕凝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她对着自己满是尖锐的问候。
而现在,白叙告诉自己,她不见了。
“外面在下暴雪,她能去哪?”边月皱眉,道:“她是津辞带来的,不管怎么样,都要把她平安带回香江。”
“我知道,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白叙说到这里,脸上的急切被愧疚替代,边月纯然没有想要同自己算账的姿态,反倒让他从心中翻涌起愧疚,他的眼中突然就多了些不安惴惴,“边小姐...对不起。”
边月知道白叙在说什么。
这声对不起,是为了当初,他替李斯珩算计自己。
可是边月现在已经不想再去深究这一切了。
她摇头,平静的说:“这不重要,当务之急,是把庄婕凝找回来。”
白叙收敛了愧色,他坚定地看着边月,沉声道:“您放心,我会的。”
沈津辞从楼上下来时,看见白叙已经又一次闯进了大雪中。
边月正低着头,喝着热水,李斯珩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明明是很平静的目光,可偏偏叫旁人窥得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