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屋内烛光摇曳,林溪眸光微暗,双手握紧,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父亲林鹤文的怒吼声。
想到上一世,父亲还未曾娶徐氏,对她这从小丧母的孩子极为怜爱,甚至去江南也会带在身边。
可,只从有了徐氏,徐氏生下林鸢月之后,她便被父亲遗忘在邺城,没有亲人重视,在外祖父家里,她又是怎样过下来的呢?
原本以为及笄可以被父亲接回京城,没想到父亲已有庶妹承欢膝下,见着他们抢走父亲的疼爱,她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父亲为了林鸢月能得到更上一层楼,让徐氏求了邪术,只要将她一辈子的运气转移到林鸢月的头上,她便能步步高升。
后来,她确实步步高升,而自己却在亲人的算计下,困在暗无天日的后宅之中苟延残喘,最后还被自己的枕边人一箭穿心。
为什么?
她只是想好好活着,给父亲尽孝,尊敬长辈,婚后,主持中馈,做好一个当家主母。
里面林鹤文的声音愤怒呵斥。
“没脸没皮的东西,还知道回来,你都在陈府做了些什么?”
“我给你嫡女大小姐的体面,养你吃喝,还让你有兄弟姐妹,难不成我这个父亲做得还不够好?”
林鹤文一抬手,把茶杯掷在地上,抬眼就对上一道清冷的视线,吓了一跳,青着脸抿紧双唇问道:“进来都不知道说一声,难不成想吓死我?”
在林鹤文身旁的徐氏劝道:“你别动气,我想溪儿也没想到去陈氏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说罢,她又走到林溪身前,声音柔和劝解道:“林溪,你也别生气,你父亲只是为你着急,你说说你怎么能在陈府闹出这么大动静,女子清白名节最为重要,你这婚事现在可棘手了。”
林溪看着面前徐娘半老的徐氏,并没有说话。
看着她如此没有底气的模样,徐氏以为事情已成,便朝着林鹤文使眼色,林鹤文又扫了一个茶杯在林溪脚前。
他大声呵斥:“还不快跪下?”
林溪抬头与之对视,反问:“我为什么要跪?”
林鹤文从未想过一向温顺的林溪居然说出反驳他的话来,一时间怔愣在原地,好半晌才憋出来句:“你你你······反了天了。”
“那请问父亲,女儿犯了什么错?”林溪淡定从容地问道。
林鹤文底气十足:“自然是你与陈公子苟······”
他的话停在此处,脸红了白,白了红,咬着牙怒目圆睁:“真要我将你的丑事亲口说出来?”
陈氏见状连忙上前说道:“溪儿,你就自己说吧,你与陈公子的事现下是瞒不住了,好在你姑母与陈府大房交好,我们还能说和说和。”
林溪眉目平静,微微提高音调,反问道:“我与陈公子什么事?”她语气坚定,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坚毅,让人移不开眼。
林鹤文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冷冷说道:“还能什么?这件事就由为父做主,让你嫁给陈家,也不会影响林氏一族的名声。”
子女婚事本就是父母做主,即使是用了些手段,那也只能乖乖听他的话。
“今日,父亲不问我在陈府发生何事,女儿一回家就开始指着我,父亲,若是林鸢月你会如此吗?您公允吗?”
林溪说着眼眶微红,依旧直直挺直后背。
公允?
林鹤文没想到眼前的女儿竟然敢开口指责他,像是见到了她的母亲。
徐氏心口一跳,连忙出来老好人模样,开口劝道:“溪姐儿,你也别生气,你父亲身子不好,可别再气他了,说出去便是你不孝了。”
林鹤文心中窝火,只见林溪对着他说道:“父亲,曾经有许多事,女儿看不清,今日,女儿都明白了,至于在陈府之事,你大可以去问问姑姑,女儿所做之事可有出差池的地方。”
林溪行了一礼,转身出去。
留下错愕的二人面面相觑。
······
林溪不愿意在与他们虚与委蛇。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又怎么会再让自己因为所谓的亲戚,再次落入陷阱。
今日这局破绽百出,但她没想到一出门就遇见林鸢月站在廊下等着她。
上一世,她从邺城回京,在她孤苦无依的时候,都是林鸢月陪在她自己的身边。
继母表面和善,唯独这个妹妹与她真心交好,甚至在出了这件事后,她也是像这样站在廊下哭哭啼啼说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可,她又怎会真让她前去。
此后,她嫁去陈府更是对她真心相待,不曾设防。
她从未想过这个妹妹会害她。
直到死后,听到妹妹说,是她和继母在老道哪里求了邪术,将她此生的好运都转换到她的身上,她要踩着她的尸骨,步步高升,光耀门楣。
林溪想到这儿,指甲已经陷入肉里。
“姐姐,姐姐是受了什么委屈?”林鸢月嗓音甜美,提着裙角就朝着她的方向跑去,看着委屈又可怜。
林溪压着心头的恨意,语气平静地说道:“父亲怎么会让我受委屈?”
这一句直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