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商议之后决定,李婶与梅娘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单独出门。好在刘太后与郭槐并不知道她们二人就在开封府内,这是不幸中的大幸。目前来看李婶还是安全的。未免夜长梦多,包拯在与八王爷商议之后二人同时进宫面见仁宗,将事情始末一一道出。
仁宗听后大惊失色。虽有陈琳证言却无法以此来给刘后和郭槐定罪,且刘后于仁宗也有教养之恩,他亦不能仅凭几人之言就断其罪。故而仁宗下令要包拯彻查此事,不可放过为恶之人,但亦不能无中生有。
包拯领命。有御诏在手,就是刘太后也不能阻拦他提审郭槐。可是郭槐面对包拯的审问皆以沉默相对,或是直接否认。审问了几日竟是毫无进展。
就在开封府内众人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已是仁宗近侍的陈琳奉命前来问候宸妃娘娘。当他在李婶身边见到梅娘的时候顿时吓了一跳。这梅娘竟与当初将小太子交予他的宫女蔻珠一模一样!
包拯闻言福至心灵。可是当他询问陈琳蔻珠何在时,陈琳摇了摇头叹息到:“刘后曾疑心蔻珠未曾按她所言杀死太子,故对她严刑拷问,期间传我与之当面对证。只因我二人皆无异词,刘后便于我掌刑追问。蔻珠视死如归始终不肯吐露半句真言。后来我被先皇传召,刘后惟恐耽误露出马脚便将我放走。之后没多久,蔻珠便从刘后宫中消失不见。待人问起,刘后便言蔻珠劳苦已放其回家中。虽无确实证据,但蔻珠必是已死无疑。”
白玉堂不解,问陈琳为何如此肯定蔻珠已死。陈琳叹了一声说:“蔻珠家中早已无人,她若被放出宫能去何处?”
众人闻言皆是沉默。
如今知晓当初之事的人唯刘后与郭槐,可这二人是绝不会轻易认罪的。众人一筹莫展。
穆清苑并未参与其中,只按部就班的给李婶治疗眼睛。入京之后可用的药材虽然是比在陈州时更多了,可还是杯水车。且其中几味特殊的药材始终找不到。虽然是拜托了药材商帮忙找找看,但希望渺茫。
就在穆清苑拿着药方涂涂画画时,公孙策却来医馆找他来了。
公孙策将事情与穆清苑说了一遍,然后又问他有什么看法。
穆清苑放下药方静静看了他半晌才说:“我相信包大人。”
“……”公孙策无语,继而笑骂道:“学生不过试探了穆公子一次,穆公子何必如此防着学生?”
穆清苑弯身将啃他衣角的兔子抱了起来放在桌上捏着它的耳朵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要不是你,我之后能被李朝暮逮着折腾吗。”
“什么?”公孙策见穆清苑低着头揉着兔子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就是听不大清楚。
穆清苑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笑眯眯的说:“没什么。”
公孙策:“……”这人怎么能变脸变得如此之快?
公孙策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才又问道:“穆公子难道就真的不关心吗?”
穆清苑一脸真诚的看向公孙策,“我当然关心,可我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大夫吗?再说有包大人在我相信李婶会得偿所愿的。”
公孙策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听闻当初在陈州时就是穆公子在照料李婶与梅娘,当时陈州灾民不计其数,比起李婶母女来更加困难的人家还有更多,穆公子为何就只对她们二人特殊呢?”公孙策还有一句话没有问出来,可是他觉得已经不需要了。以眼前之人的聪明通透,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不其然。
穆清苑在公孙话音落后嘴角微微上扬,眼角轻挑,露出了一个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笑容,问:“是谁让你来问的?”然后不待公孙策否认就自顾自的说:“我来想想……是李婶吧?”
公孙策没有回答“是”还是“不是”,他反问道:“为何这么说?”其实在他这么问的时候,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穆清苑挑眉,“看来是没错了。”随后他或真或假的叹息了一声,“都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了,李婶居然还在怀疑我。”
公孙策又喝了一口茶不语。
穆清苑将已经在啃药方子的兔子抱起来放在腿上,抓了抓它毛茸茸的脑袋后放手任它在自己腿上打滚,然后又唤来一名药僮为公孙策换上新的茶水,接着自己抬起了茶杯,轻啄了一口后说:“麻烦先生回去告诉李婶,我接近她纵有目的,却也非为伤她性命。她信也好不信也罢,那是她的事与我无关。只一点请她记住,无论她是山野村妇,还是宫中太后,在我眼里都没有区别,她只是我千万病人中的一人而已。若疑心我将来挟恩图报,那便在其痊愈之后与我黄金万两,就此两清。”
穆清苑让人重新上茶,其意不言而喻。公孙策得了穆清苑这句话,也就没有久留,适时的提出了告辞。穆清苑起身相送,待人离开后便叫药僮在门外挂上“今日休诊”的牌子,抱着兔子回去了。
待李朝暮从外面回来,就见穆清苑抱着他那只蠢兮兮的傻兔子坐在廊下,一人一兔神情相似的望着天空发呆。
他走近,在穆清苑的额上落下一个吻,然后将人搂进怀里问:“怎么了?”
视线被遮挡,熟悉的檀香扑鼻而来,穆清苑才回过神来。他从李朝暮的怀里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