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爷看了眼包拯所写之字,登时愣住。
八王爷将扳指收起,拉过包拯小声问道:“人在何处?”
包拯亦悄声答道:“就在开封府内。”
八王爷闻言放开了包拯,摇摇头,“此事本王还须再想想,包卿就先回去吧。”
包拯也并非今日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他本就抱着试探的心思过来,此时一见八王爷的态度便知道他定是知晓其中内情,心中也就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包拯从善如流的提出告辞。
八王爷摆摆手,叫来管家将包拯送出了南清宫。
医馆里,穆清苑此时已经挂出了休诊的牌子,虽然还没关门,却也与关门差不多了。
穆清苑泡好了一壶茶,与李朝暮对坐着慢慢品饮。没过一会儿,之前飞走的白色小鸟去而复返,在飞进医馆落地的瞬间化作一匹白狼走了两步在穆清苑身边蹭了蹭,之后才走向脸有些漆黑的李朝暮的身边,朝他呜咽了几声。
“怎么样?雪苍这次去听到了什么?”
穆清苑满脸好奇的问李朝暮。他一直觉得很神奇,为什么李朝暮能和他的白狼沟通,而自己却完全指使不了那只蠢兔子。每日除了吃吃睡睡又不会变身就算了,自己按照李朝暮的说法和它沟通时,不吱一声不说,还居然直接拿屁股对着他。都是伴生兽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对面的李道长眼见穆清苑眼中几乎快要溢出的羡慕,心情颇好的勾了勾唇角,但回答依旧是非常简练:“什么都没说。”
“是嘛。”穆清苑的语气里并未见有多少遗憾,他轻轻敲了敲桌面,问李朝暮:“你说我们这次任务会不会就与李婶要状告当朝太后和皇帝有关?”
经过陈州一事,梅娘基本就被穆清苑刨除在了任务目标之外。在梅娘被抓的时候,他们虽然以为这就是任务,但当他们从软红堂将梅娘救出来时系统却没有发出任何任务完成的提醒。现在剩下的便只有李婶了。好在那时候他们多了个心眼,让白狼化成一只小鸟去偷听了李婶和包拯的谈话,否则不知道还要走多少弯路。
“十有八/九。”李朝暮回答。
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但这是目前最清晰的一个提示了。
可是李婶终究是所谓何事,二人还是不得而知。
穆清苑一手放在桌上撑着自己的下颚,歪着头,另一只手手指微曲,轻轻敲着桌面,喃喃自语的不断重复着任务中提到的诗句:“霜殒芦花泪湿衣……白头无复倚柴扉……霜殒芦花……芦花……”
“我知道了!”突然他眼神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拉着李朝暮的手就问他:“你可记得《太史公书》里有一篇合传,名为《仲尼弟子列传》?”
李朝暮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记得。”但这和我们的任务有关系吗?
穆清苑没有注意到李朝暮的不解,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列传里有传载孔圣人弟子七十二贤之一闵损年少时的一段往事!”
所以呢?
“我记得,列传里有记载说闵子少时受后母虐待,冬日后母以芦花做棉缝做衣服给闵子穿,而以棉花做袄给自己的亲生儿子穿。闵子父亲得知后大怒欲休妻,闵子跪求留母,曰:‘母在一子单,母去四子寒。’父乃止。后母悔,遂待诸子如一。虽然并没有非常明确的说法,但后世也有以‘芦花’代指母爱!”
李朝暮闻言也慢慢瞪大了眼睛,他正襟危坐,看上去竟有些乖巧。
“如果这句诗中的‘芦花’是在指代这个的话,那这句诗就很好理解了。不仅如此,我们的任务也明了了!”
“李婶说要状告太后草菅人命,天子不认生母,其中理由是不是就清楚了呢?我猜几十年前的宫廷里定是发生过杀母夺子的戏码,而李婶便是被夺去儿子之人,虽然还不清楚她是怎么流落到民间的,但我们的任务却是清楚了——帮助李婶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虽然与事实有些差距,但不得不说,穆清苑已经将大致的情况猜出了七八分。
李朝暮想了想,虽然穆清苑说的有道理,但帮李婶伸冤之事还真轮不到他们。于是,他提醒道:“有包拯。”
“……”穆清苑一瞬间卡壳了。
的确,李婶所求之事有包拯接手,按照包拯的性格是绝对会将真相查个底朝天,到时所有真相都会浮出水面,需要他们动手的地方基本就没有。
想通这一节后,原本神采奕奕的穆清苑顿时恹了。他一手捂着头有气无力的站起身,然后摇摇晃晃的回了内堂。
李朝暮起身关了医馆的门才回到内堂。见穆清苑唉声叹气的将兔子抱在怀里蹂/躏,一旁自己的白狼看着兔子着急的直蹬腿。李朝暮不忍见其如此沮丧,想了想说道,“治眼,只有你。”
“对啊,还有这个!”穆清苑眼神立刻就亮了起来。他将兔子往旁边一放就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李朝暮在后面叹了口气,然后认命的跟了出去。
被留在内堂的白狼低下头用鼻尖轻轻拱了拱一身毛发被穆清苑揉得乱糟糟的兔子,然后伸出舌头添了添。随后又将泪眼汪汪兔子叼起放到自己的后背上,驮着它回屋了。
三日之后,说是需要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