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隔八年,但是一经历这样的事情,蒙雯凡的声音,就变的记忆尤新了起来。
但看蒙雯凡依旧没有想起来的趋势,她正哭着,突然笑了起来,低声说:“我当时,其实不太想活了。可你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我一直都不敢忘。”
“什么?”
“你说,人只要不死,就什么事都不是大事。只要不死,就代表老天爷给了你恩赐,让你绝境逢生。”
臣玥擦了一把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珠点,声音哽咽的厉害:“我那个时候才十七岁,不懂你说的这个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明白了,但是可能,我明白有些晚。”
被臣玥一再提及,蒙雯凡总算是模模糊糊的想了起来。
十七岁,眼睛瞎了,当时臣玥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心如死灰,她就随口胡说了几句,想劝劝她。
当医生的,哪能不会说几句毒鸡汤,但她没有想到臣玥会把这句信口胡说的话,记八年之久。
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有些晚,是什么意思?”
臣玥抿着唇,因为她即将面对人生里唯一的大事,甚至是,没有抉择。
臣玥没有接话,蒙雯凡也没有介意,伸手将人从地上的扶了起来,她的修养极佳,人也非常的温柔:“来,起来,地上凉,我们进去说。”
臣玥就着蒙雯凡的力道,从地上站了起来,进了房间。
葛云川没有睡,他站在厨房门口,客厅里没开灯,除了偶尔掠过的闪电,能将房间里的情况照的宛如白昼,其他时间都一片漆黑。
臣玥知道葛云川的意思,夏天穿的单薄,她淋了雨,葛云川大抵是担心,看见她的穿的衣服之后,就会变得非常尴尬。
恍惚中,她又想起了林长情,豪门公子哥,能兼顾人情绪
的人并不是非常的多。
她很感激蒙雯凡和葛云川,给她足够的尊重。
“雯凡,你带臣老师上去换个衣服,然后下来,我给你们准备了姜汤。”
蒙雯凡应了一声,带着臣玥上了楼。
……
林长情开车的时候,心底无端的蒙上一层烦躁,臣玥似哭非哭的表情沉凝在她的心底,怎么都挥散不去。
他抿了一下唇瓣,摇了摇头,散去心里哪一层细微的挣扎。
他的表情凝在从微微打开的车窗中涌进来的风里,最后消散无影。
到刘沁的门口的时候,林长情给刘沁打了一个电话,很快电话那端就被人接通了。
“沁沁,我在你家门口。”
刘沁怔愣了一下,很快她就抹黑出来给林长情开了门,有闪电划破天际,刘沁心里的一酸,一头扎进了林长情的怀里。
“长情……”
林长情伸手拍了拍刘沁的后背,低声说:“不怕不怕,我这不是过来了么?”
两人的动作,到底惊醒了刘沁的家里人,刘父刘母从房间里出来,借着忽明忽暗的天色,刘父看见林长情之后皱了皱眉,说:“长情?”
“是我。”
“这么晚了,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刘母接话,她点上蜡烛,瞪了刘沁一眼,低声说:“沁沁,是不是你又任性非要折腾长情?”
刘父也格外的不赞同,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脸色冷沉:“你都不看一眼外面什么天气?出事了怎么办?”
“伯父,是我自己要来的。”
林长情其实并不怎么耐烦去应付女朋友的家人,曾经失去过臣玥,有前车之鉴,男人并不愿意去面对后车之师。
刘沁的手还被林长情的大掌握着,她侧眸看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男人。
他们相处,少说有四五年了,但是这么多
年了,她一直都没有看懂过他的情绪。
刘沁的睫毛颤了颤,有水色在她的眼睛里,一闪而过。
索性很快他们多回去睡了,林长情坐在刘沁的床边上,看着刘沁的睡颜,眸色渐深,他直起身体,走到窗边,站到破晓。
第一缕阳光落在房间的之后,大地染上一层细腻的光晕。
站在楼上,男人的眸色渐深,第一次认识到,刘沁住的地方,到底有多么的破败。
“长情?”
听见声音,林长情回身,女孩儿穿着睡衣从床上坐了起来,长发搭在肩上,温婉非常。
林长情突然有些想抽烟,他摸出来烟盒,侧了一下头,长睫深邃:“沁沁,可以抽根烟么?”
“嗯。”
林长情点上烟,青白的烟雾模糊了深邃的视线,刘沁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了他的声音:“沁沁,银色雪哪里有一套我的房产,你跟伯父伯母还有蕊蕊搬过去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沁皱着眉,她的眼睛很大,林长情吐出一口烟雾,目光里都是深霾。
“????!”
敲门声响起,刘蕊站在房间外开口:“姐,姐夫,爸妈让我过来叫你们吃早餐。”
林长情捻灭指尖的星火,阔步走过去,边走边说:“你换衣服吧。”
餐桌上,林长情再次提了跟刘沁提的事情,刘父刘母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问了刘沁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