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和白珊从墓园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半蹲在墓园门口,高大俊美的男人。
他穿着雪白的高定西装,更将他的身体拉扯的修长挺拔,他没有撑伞,雨水抚落在他的肩头,打湿了他的发梢,水滴顺着他的发丝落了下来。
伴随着沉郁的天气,他的五官更显得性感与蛊惑,不见狼狈,反而出奇的惊艳。
白钰有一瞬间的怔忪,抿唇低声道:“顾先生?不准备进去?”
男人正是顾淮言,他的指尖夹着一根被雨水打湿没有点燃的烟,因为有人跟他说话的原因,他从愣神中侧过头看了一眼,他总算是有了动作,将手里已经不见原貌的烟蒂丢在脚边的垃圾桶里。
一举一动,良好的修养和优雅尽显。
他没有接话,天阴的原因,他的五官不甚明了,有些沉暗冷凝,白钰迟疑了一瞬,接着问:“是来送俏俏最后一程的吗?”
顾淮言笑了一下,态度有些散漫潇洒的抹了一下脸上雨珠,道:“多想了,我过来看看我哥。”
他这句话说讥讽又略带嘲笑,眉宇之间凝生出一丝似笑非笑。
白钰滞了一下,他明白顾淮言话中的意思,无非就是告诉她,昔日的小青梅已经化身成为自己的仇人,不管有多少人惋惜乔俏的死亡,他站在顾家的立场上,已经和已故的乔俏有了深仇。
连带着,厌弃白钰这个只算是乔俏的朋友的人。
顾淮言只说了这一句话,就昂首阔步的朝墓园里,漫天的风雨吞噬了他的背影。
顾淮言走了两步,白珊追了上来,将伞赛到顾淮言的手里,她的目光带着几分警察惯有的坚毅:“顾先生,我们的车在这里,伞给你吧,听天气预报说,这雨可能要一连下几天。”
顾淮言意味不明的
看了一眼白珊,接过伞到了一声谢,然后折身,往顾恒的墓碑所在位置走了过去。
乔俏和顾恒墓碑的位置并不远,顾淮言见证了乔俏葬礼上往来的人,但现在,抛开所有的甚嚣尘上,之余下满满的冷清。
顾淮言深吸了一口气,撑着一顶黑伞,在顾恒的墓碑前蹲了下来,雨水划过墓碑,将上面的顾恒的粘片冲刷的看不太清晰。
男人的有轻微的强迫症,伸手摸了一把,上面没有太多灰尘,但是他刚擦过,雨水又落了上去。
顾淮言只能将手里的雨伞往前推了一点,一如小时候,顾恒给他撑伞那样。
“哥,我来看你了。”
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脸上一片冷凝,握着伞柄的骨节,在吐出那个哥字之后,猛地泛白。
顾淮言一直都记得,当然顾恒死亡之,顾家陷入了什么样的磨难,就像是顾母,一向大方优雅的女人,险些承受不住,患了抑郁症。
就连他的父亲,也一直难掩哀痛。
到头来,做了这件事的人是顾恒,是他,疼爱了多年的乔俏。
不论多少人唏嘘她死的不值得,或者说可怜她的遭遇,痛惜她的不容易,他都无法原谅,甚至觉的她不该死,因为于乔俏而言,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
而或者,无颜面对,乔俏痛苦煎熬才更能让顾淮言觉得痛快。
只是当初的顾恒,不论怎么说,在a市都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死的未免冤屈而又毫无意义。
他升起了浓郁的抽烟的欲望,但是之前的雨势太大,将他身上的烟都给打湿了,于是他只能用力的平息一下自己所有难忍的心绪。
良久,他才继续开口:“哥,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佩服俏俏。”
可以说他是他们圈子里,跟俏俏关系最
为生疏的一个,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一直对俏俏有求必应。
但是她大多数时间,其实也不怎么麻烦他,因为他所有的时间,都耗费在馨然这个难题上,对俏俏,苏苏和若若他们倾注的感情并不是很多。
但他一直都没有弄明白,阿衍喜欢俏俏,临深喜欢俏俏,这么多年坚持下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乔俏的人格魅力独特?
否则,,白钰,若若或者说形形与她有过接触的人怎么会对她所有的做法都持以一种支持的态度?
他不明白,自然也更不明白为什么就连她的死,都有那么多人的唏嘘不已?
不过后来,他想明白了。
“乔俏真的,就算是死,都不忘算计我们一把。”
她死的决裂而义无反顾,甚至死死之前还不忘表现出自己已经有了反悔的前兆,而人,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或冷血,或感性。
这一场大戏里,太多的人选择了原谅来遗忘自己被伤害过的旧梦,痛恨的人依旧痛恨,解脱的人永远解脱,还有些人,不上不下,没有任何可以自救的办法。
一个乔俏,将自诩聪明的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回头看的话,她的手段并不高明,其实利用的,不过是他们无条件的信任罢了。
“哥,我不会原谅她的。”顾淮言低低的开口:“我永远都无法原谅。”
“对了,爸妈都挺好的,我也挺好的,结婚了,是我最喜欢的那个女孩儿,还有她,也挺好的,就是被俏俏折磨的不像样,还有,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