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煜握住她的手,深情看着她:“云儿,你不知道,我其实一直很迷茫。我为国杀敌,为朝廷为皇上尽忠,问心无愧。可我到底造了那么多杀孽,每次在战场上,当我刺杀敌人时,他们临死前看我的眼神,都让我感觉自己仿佛做错了。”
楚微云神情微微一震,对他所说瞬间感同身受。
“每每午夜梦回,我常常看到那些死在我剑下的人叫嚣着要杀了我报仇,我知道,我每杀一个人,就有个母亲失去儿子,有孩子失去父亲,有女子失去丈夫,一个家因此而破碎,我一直知道,我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夜景煜语气淡漠的叫人心疼。
楚微云心中涌上强烈的心疼,眼眶突然变得酸涩起来:“不要这样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既然选择了报效朝廷,就必然要杀戮,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选择,为自己所坚守的而战,不成功便成仁。”
“你既成了皇上的宠臣,身上肩上的担子就异常沉重。这是自己选择的路,就该坚定地走下去,至于是遗臭万年,还是千古流芳,自有后人评说。”
夜景煜脸上笑容慢慢溢开,有感动,也有释然:“我就知道你是了解我,明白我的,也只有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宽慰我。所以我说娶到你是我的幸运,我更庆幸只有我看到了你的好,否则我要娶到你,也没这么容易。”
楚微云笑红了脸。
夜景煜轻轻抚摸她凝脂般的肌肤:“云儿,相信我,我不敢说永远给你天底下最好的,但我可以保证——”
“不用保证。”楚微云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唇上,“你什么都不用向我保证,我都明白,我只要眼下,不想以后。”
夜景煜眼里流动着浓烈的情意,轻轻拿开她的手,眼神邪魅:“如此,为夫就不客气了!”
他轻轻地将楚微云放倒在床,俯身轻吻在她的唇角。
楚微云脸上晕红一片,根本不敢睁眼。
虽说两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那次两人都中了药,又是慕天席地,不敢太过放开。
那时两人的思绪也都是混乱的,完全来不及体味其中的妙处。
因两人都是第一次,生涩笨拙,结果就是痛苦多于欢愉。
这次不一样。
两人洞房花烛,浓情蜜意,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第一次,楚微云根本不知如何应对,心中早已慌了。
夜景煜看她这副模样,越发心疼,唯恐她不舒服,动作极尽小心温柔。
即便自己再难耐,也小心控制着,免得伤到了她。
楚微云知道他的隐忍,尽力放松自己,配合他。
第二天一早,小夫妻两个便起了身,穿戴整齐,去给顾文茵敬茶。
顾文茵一向早睡早起,昨晚的宴席折腾到半夜,客人才都散去,她让府上的下人收拾整理完,睡下时也不早了。
今天她依然按照往日的习惯早早起了身,洗漱用过早饭后,坐着看书。
楚微云和夜景煜一进来,顾文茵便将书放下,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楚微云做为新媳妇儿,就算和顾文茵已经无比熟悉,接到婆婆看向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免羞涩,红着脸垂着头。
夜景煜紧紧挽着楚微云的手,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他和楚微云终于成了亲,修成正果,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再也不必避讳什么,想怎样就怎样,这着实让他身心舒畅,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楚微云是他的,他恨不得将所有一切都给她!
顾文茵暗暗好笑,心说自己这个儿子也就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往不利,到了心爱的人面前,就跟个孩子一样。
下人端上茶来,楚微云跪倒,接了茶恭恭敬敬给了顾文茵。
顾文茵肯定不会为难她,接过茶喝了一口,给了礼,叮嘱了几句。
楚微云一一应下,给顾文茵送上自己亲自绣的绣品。
顾文茵大大夸赞了一番楚微云绣工,将她扶起。
一家三口坐着说话,其乐融融。
“景煜,以后你与云儿要互相扶持,互相体谅,举案齐眉,遇到什么事都商量着,知道吗?”顾文茵温声道。
夜景煜恭敬点:“是,母妃,孩儿知道。”
顾文茵又看向楚微云:“云儿,你既入了府,这府上中馈就交给你打理,稍后我把账本和对牌拿给你。放心,咱们府上人不多,关系也简单,这账目上都清清楚楚,不会让你太劳累。”
老永康王与顾文茵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从不纳妾,只有夜景煜一个儿子。
夜景煜跟他父亲一脉相承,除了楚微云,也没有别的女人。
故王府里没有什么嫡出庶出,大房二房的,账目肯定简单。
楚微云乖顺道:“是,母妃,我定好生打理。”
她在侯府做当家主母时,尚且游刃有余,更何况在这永康王府。
王府家底少有人及,根本不用她的嫁妆填补。
父亲和哥哥不会委屈了她,给她的嫁妆之丰富,比她当初嫁给顾清川时,犹有过之。
她如今的日子才是顺风顺水,算是苦尽甘来了。
顾文茵越看楚微云这个儿媳妇越满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