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睁开眼看着他涕泪其流、狼狈不堪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怜悯,说:“瑞王殿下恕罪,皇后娘娘吩咐奴才,无论如何都要帮着殿下把这五石散戒掉,否则殿下这一辈子就全毁了。现在是最难熬的时候,殿下只要挺过去,就会好起来的。”
“挺不了,我挺不了,我要死了,你杀了我吧,你给我个痛快!啊啊!”萧晏安一边叫,一边拼命把脑袋往墙上撞,撞的咚咚响。
到了一定程度,的确是生不如死,萧晏安这样真不是装的。
陈公公赶紧把萧晏安拖过来,放到空地上,让他无法伤到自己。
萧晏安疯狂翻滚,全身剧烈颤抖,大小便失禁,难闻的味道弥漫开来,接着吐起白沫,白眼直往上翻。
陈公公眼见他确实坚持不下去了,把御医叫进来。
御医皱了皱眉,忍着被恶臭熏得想吐的感觉,给萧晏安看了看,说:“瑞王殿下这瘾实在是太重了,这样不行,殿下会死的!”
“那怎么办?如果再让他吸食,不是前功尽弃了吗?皇后娘娘那里要如何交代?”陈公公也是头疼。
御医无奈道:“一下子完全戒掉是不可能的,只能慢慢来,让殿下吸一点点,缓解一下。”
陈公公看到萧晏安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不敢僵持,只能无奈道:“好,那就一点点。”
御医配了一些药,里面放上少许的五石散,给萧晏安服用。
萧晏安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吸食到熟悉的味道,立刻像是饿极了的婴儿吃到了乳汁一样,不顾一切疯狂吸食起来。
药里面五石散的量十分轻,他吸食了之后,痛苦的感觉并没有完全消散,反而犹如饮鸩止渴,把他的瘾彻底勾了上来,大叫还要。
御医和陈公公不可能由着他继续吸,说没有了。
这彻底惹怒了萧晏安,他直着脖子吼道:“本王说了还要,你们听不到吗?再不给本王,本王就杀了你们!”
御医给陈公公使了个眼色。
陈公公一掌砍在他后颈,他身体僵了僵,倒了下去,这才安静了。
现在他稍稍好点了,还能睡会。
如果是瘾发作最厉害的时候,睡都睡不着。
接下来几天,戒瘾的过程依然漫长而痛苦,每次在萧晏安实在撑不住了的时候,就让他稍稍吸一点点。
这让萧晏安身心俱疲,才几天时间,就耗尽了他身体所有的能量,瘾没见降低多少,身体迅速消瘦下去。
这天上朝,昭宁帝看到萧晏安瘦成那个样子,皱眉道:“晏安,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吗?太医怎么说?”
柳皇后怎可能让昭宁帝知道,萧晏安吸食五石散上瘾,对于萧晏安精神不济、日渐消瘦,她给出的理由是病了。
具体什么病,昭宁帝没仔细问,有御医为萧晏安调理,不会有问题。
萧晏安此时正因为不能自由吸食五石散而痛苦,听到昭宁帝的话,强打起精神道:“回父皇,儿臣只是有些食欲不振,过些日子就好了。”
昭宁帝关切地道:“食欲不振虽不是大病,也不能一直拖着,稍后让太医过府给你好生瞧瞧,用药调理调理,迁都在即,你莫把自己的身子累垮了。”
萧晏安道:“多谢父皇,儿臣知道了。”
——
柳皇后见萧晏安的状态渐渐稳定下来,当他已经熬过了最痛苦的时候,很快就能彻底戒掉五石散,松了一口气。
然她根本想不到,萧晏安受不了苦,坚持了几天后,就收买了那个御医,让他在药里加大五石散的药量。
原本他只要坚持,慢慢减少药量,是会戒掉的。
但他实受不了漫长的痛苦煎熬,彻底放弃。
——
夜景煜和萧晏初在秋猎过后,就要回津州继续监督皇宫修葺,来向昭宁帝禀报一声。
昭宁帝对他们的办事能力自然是放心,只嘱咐了他们几句。
夜景煜禀报道:“皇上,臣查到秋猎那天,意图行刺皇上的是柳家的死士,事后那名死士已经被灭了口,无从查证。”
昭宁帝脸色阴沉下来:“萧晏安还真是死性不改,为了得到皇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萧晏初到:“父皇,如今死无对证,母后和二弟是不会承认的,此事当如何处置?”
他从来不是落井下石之辈,也绝对不是个烂好人。
柳皇后和萧晏安要杀父皇只是第一步,他们要的是解除自己所有的倚仗,父皇一旦出事,他们就把罪名栽赃到自己身上。
到时就算有夜景煜在,自己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
那母子俩都骑到他头上来了,他怎可能听之任之。
昭宁帝道:“秋猎的事情以后就不必再提了,不过那母子二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必再对他们手下留情!景煜,你安排人盯着他们,也盯着柳家,有什么消息立刻向朕禀报!”
“是,皇上。”
昭宁帝才要起身,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萧晏初吃了一惊,赶紧把昭宁帝扶住:“父皇,没事吧?儿臣看父皇瘦了许多,是否龙体不适,可曾叫太医来看过?”
昭宁帝摆了摆手:“没甚要紧,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