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川来到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忽然感到了茫然。
这二十多年,他忙忙碌,算计来算计去,都得到了些什么?
一直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绝对不会后悔。
尤其是对楚微云的态度,她仍对他死心塌地,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他有种无限的满足。
以往他时常洋洋自得,楚微云就算是将军府的嫡女又怎样,在自己面前还不是一副卑微讨好的模样?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这样的局面会改变,更没想过失去她,会让他这样生不如死!
不行,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楚微云能给他带来的好处无可估量,他绝对不能放弃,更不能便宜了别人!
念及此,他迅速往将军府而去。
——
楚微云此时正心情舒畅地绣荷包,给夜景煜的。
她之前给大哥绣了个荷包,放上一些提神醒脑的药材,以便他能安心读书,温习功课。
结果夜景煜打翻了醋坛子,跟楚烨辰抢。
楚烨辰对夜景煜的幼稚简直无语,懒得跟他争辩,宝贝似地拿着荷包走了。
楚微云哭笑不得,答应绣一个更好的给夜景煜,他这才勉强同意。
“赃银的事情解决了,穆婉秋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再也没有机会闹事,侯府也必然会受连累,郡主这回不用再担心了。”浅月也是一派轻松。
哪怕侯府中人是被欺瞒的,他们也确实是花了赃银,不可能全身而退。
楚微云微笑。
以后不用担心侯府会报复将军府,和她要维护的人了。
晓星走进来,说顾清川求见。
楚微云知道他为什么而来,本不想见他,想想他如果不彻底死心,还是会纠缠,不如一次跟他把话说清楚,就点头:“让他进来说话吧。”
不大会儿,顾清川走了进来,把手中的礼品递上,脸上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谄媚的笑容:“云儿,我来看你了,你最近身体如何?这是我给你买的一点补品,你想吃什么要什么,一定要跟我说,我定会给你寻来。”
楚微云瞥了那些补品一眼,淡淡嘲讽说:“这些都是适合男子用的,想必顾侯一开始想要送的并不是我吧?”
顾清川顿时尴尬的无以复加,这些礼是送给夜景煜的,结果连人带礼品被扔了出来,他这才顺手拿来给了楚微云,完全忘记了这不适合。
“如果我猜的没错,侯爷方才是去见永康王了吧?是因为穆婉秋私藏赃银的事,想让永康王对广平侯府网开一面?”楚微云也不绕弯子。
顾清川虽然被她这居高临下的态度和不屑的语气气到,想到如今她是侯府唯一的救星,只能忍着屈辱说:“云儿,你都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多说废话,你应该清楚,我们侯府都不知道穆婉秋取的是赃银,只要你在永康王面前说句话,让他替我们做保,皇上就一定不会追究。夫妻那么多年,总是有情分的,这点事情你总不能不帮我吧?”
如今他也算是尝到了低声下气求人的滋味,以往跟那些官家打交道,都是楚微云提前跟各府千金夫人打好关系,通融好,他再上门,事情就很容易办到。
他从来没想过楚微云会思虑多少,受多少难为,觉得她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楚微云不为所动:“这个顾侯不必担心,永康王和皇上向来公正严明,只要侯府没有作奸犯科,皇上定会查明真相,绝不迁怒无辜。”
“事情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顾清川看她不肯帮忙,着急了,“若是皇上认定侯府有意包庇穆婉秋,私自花费赃银,定不会饶了侯府,还是得有人做保才行!”
楚微云摇头:“这个事我帮不了你。永康王办案一向大公无私,我怎么能让他循私?若是这个先例一开,以后人人都找到我面前,让我劝永康王为其做保,他这个大礼寺卿还当不当了?”
“这不一样,咱们之间的情分是别人能比的吗?”顾清川大言不惭地说。
楚微云扬了扬眉:“我倒是不知道跟你之间还有什么情分。”
顾清川脸色涨得通红,硬着头皮说:“咱们毕竟做了几年的夫妻,情分总归是有的吧,你不能这么狠心,见死不救!”
“这和狠不狠心没有关系,总之我是绝对不会让永康王徇私舞弊的,若是我连这么点事情都处理不好,又何必跟他在一起,毁他一生。”楚微云语气坚决。
顾清川的眼里露出浓烈的恨和不甘:“你们果然在一起了!你才刚刚跟我和离,就和永康王在一起,不觉得太过分吗,你对得起我吗?”
楚微云但觉好笑:“我跟你和离了才跟永康王在一起就是对不起你,你跟我还是夫妻的时候就养外室,让外室怀了你的孩子,还意图杀了我,让她取代我当家主母的位置,反倒是应该好好歌颂?”
顾清川无地自容,一甩袖子:“好了!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翻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账的,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肯不肯帮我?”
楚微云语气淡漠:“若你没有明知故犯,皇上上和永康王一定会查明真相,酌情处理,不会冤枉无辜。”
顾清川脸色阴沉下来:“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