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月道:“回夫人,那人叫尤永辉。”
果然。
楚微云忽又想起锦翠说过,穆婉秋那次喝醉了,说了句“天杀的什么油什么黑,你可害惨我了”,顿时如坠冰窖!
穆婉秋说的绝对是“尤永辉”,换句话说,他们两个必然关系非常,要么是夫妻,要么是父女,或者其他彼此绝对信任的关系,否则尤永辉怎放心把赃银交给穆婉秋?
难道,穆婉秋怀的孩子,就是尤永辉的?
楚微云双腿一软,踉跄了一下。
“夫人!”浅月吓坏了,“夫人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楚微云深吸一口气,很快冷静下来。
现在最要紧的,是确定穆婉秋手上的钱是不是赃银。
如果不是,最好不过,如果是,就不是她能应对的,必须告诉夜景煜。
——
萧晏初和萧晏安在封了王之后,都被另赐了府邸居住,平日里他们除了上朝和接受太傅教导,剩下的时间都在自己府中处理公务。
等到储君人选确定下来,封了王而又没有立为储君的皇子,就都要到封地主持事务,意味着彻底失去了登基的可能。
萧晏安才这般急切,想要除掉夜景煜,斩断萧晏初的左膀右臂,只可惜每一次都功败垂成,也是徒叹奈何。
安王府里,萧晏初正在处理公文,夜景煜经通传后,走了进来。
“见过殿下。”夜景煜抱拳施礼。
“免礼,盐税案有新进展了?”萧晏初示意夜景煜坐下说话。
“回殿下,臣今日约见了澜渊,他推算出那笔赃银在一个女子手上,且那名女子正在花赃银。”夜景煜语气凝重。
“哦?澜渊竟有如此本事?他可算出那人在何处?”萧晏初又吃惊又是赞叹。
“并没有,澜渊只能推算出这些,看来那笔赃银应该就在尤永辉那个外室手上,只要找到她,就能找到赃银。”夜景煜很有把握地说。
“继续查!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定要尽快把人找到!”萧晏初沉声说。
“是。”夜景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殿下,澜渊还推算出一件事,说今年将是百年不遇的寒冬,若不早囤米粮和炭,以及治疗风寒发热的药,届时会有大乱。”
“他真这么说?”萧晏初皱眉,神情间满是怀疑,“你相信他的话?”
“臣以为事关百姓生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臣已经让手下的人多囤一些米粮等物,以备不时之需。”夜景煜并没有把话说死。
萧晏初思索一会,点了点头:“此事过于虚幻,没有真凭实据,本王也不好禀报父皇。这样吧,本王从私库中调拨一些银两,你拿去买米粮等物,入冬后再说。”
“是,殿下。”夜景煜也就不再多说。
——
楚微云回到侯府,刚进门坐下,霜儿进来了。
“夫人,方才三小姐与奴婢走个对面,往奴婢手里塞了张字条,请夫人过目。”霜儿将字条呈上。
浅月检查过字条没有异常,才拿给楚微云。
楚微云展开一看:“顾以薇,火油?”
浅月不解:“这是何意?”
楚微云微微冷笑:“字面上的意思,顾以岚在提醒我,顾以薇弄了火油,想找机会置我于死地。”
火油虽然不是严禁买卖,一般人家也不会买,那东西哪怕遇到一点火星,也会瞬间疯狂燃烧,遇水不灭,除非完全烧尽。
顾以薇对她的恨是有多深,连昂贵的火油都弄回来了。
“顾以薇好大的胆子,属下去杀了她!”浅月顿时怒火涌上。
楚微云手一抬:“不必。无缘无故杀了顾以薇,不好善后,她不会承认买火油是为了烧死我。”
“这不是有顾以岚做证吗?”浅月指了指那字条。
楚微云勾了勾唇:“顾以岚怎么可能指证顾以薇!她想讨好我,在我面前立功,又怕顾以薇知道是她向我告密而报复她,就用字条的方式向我示警,还故意用左手写字,无法通过笔迹来判断写字的人是谁,也算用心良苦了。”
浅月皱了皱眉:“那夫人打算怎么做?”
楚微云根本不在意:“有你们在,顾以薇找不到机会的。不过那火油非同小可,不能留下隐患。浅月,你找机会把事情捅到老夫人那儿,自有老夫人收拾顾以薇。”
浅月立刻道:“是,夫人!”
黄昏时分,顾以薇和顾以岚住的院子忽然烧起熊熊大火,火舌蹿起数丈高,很快将数间屋子一同点燃,烧的噼啪作响。
丫鬟家丁们大叫着“走水了”,各自抄起能盛水的东西,打水救火,一片大乱。
于氏和顾清川很快到来,见状都又惊又怒。
“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谁准你们私自生火的,啊?”于氏尖声叫骂。
侯府一向是到了时辰,厨房把饭菜做好分好,各房去领饭,过了饭点就饿着,不准私自生火做饭。
楚微云自打跟侯府中人决裂,才在自己院子里开了小灶,别人可没这资格。
顾以薇心虚地缩着脖子,不敢说话,心中愤怒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