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院里,顾清川正跟穆婉秋历数楚微云的罪过,末了又深情地说:“婉秋,你才是我的良配,又温柔又懂事,知道体谅我的难处,我定会好生待你,绝不辜负!”
穆婉秋眼里有得意,面上却是哀伤,忧忧叹了一声:“可惜我再得侯爷的心,毕竟出身不如夫人高贵,如今仍是个妾,很多事情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些天她算是知道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她只不过拿出了一万两银子,是她那些财产的百分之一,侯府上下就这样敬她捧她,让她有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骄傲和满足。
原本成为妾室的屈辱再次翻涌上来,既然顾清川这么需要她的钱,她就有足够的底气跟他谈条件。
顾清川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却故意装糊涂:“这个你不必担心,就算你是妾,也是良妾,而且你在我心里,比谁都重要,除了你,我不会真心喜欢别人。”
就算跟楚微云闹僵,他也没有要休了她的打算,他的仕途要想顺利,必须要有岳父的提携。
等到他升到三品以上,楚微云对他来说,就可有可无了。
穆婉秋没像以往那样对他温柔附和,只淡淡笑了一下:“侯爷对我的心我倒是相信,不过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很多时候不是有真心就够了的,侯爷再喜欢我,也改变不了我是妾室的事实,妻就是妻,妾就是妾,我在夫人面前永远低了一等,哪怕我为侯爷做再多,传到外头,也是夫人给的脸面,我算什么,不过是个被骗了的苦命人罢了。”
顾清川的脸色当即就有些不好看:“婉秋,我才夸你懂事,你接着就跟我使脾气,太让我失望了!是你自愿跟着我,我没有强迫你半分,我骗你什么了?你别忘了,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并知道你有祖产!”
当初在乐坊初见穆婉秋时,他确实是一眼惊艳,对比木讷无趣的楚微云,鲜活灵动的穆婉秋很容易就让他尝到了做为男人的乐趣和征服感。
后来穆婉秋慢慢显出自私狠毒、心胸狭窄的一面,他才知道自己被她的表面迷惑了,很是失望,要不是楚微云要放弃侯府,穆婉秋又在关键时候拿钱出来,他早失了对她的兴趣了。
穆婉秋红了眼圈:“侯爷这就对我失望了?我心里的委屈又跟谁说?当初侯爷答应让我以平妻入府,现在我却成了妾,这还不是骗我?”
顾清川表情有点不自然,更多的是生气:“这也不能怪我,你在拜堂的时候昏倒,泄露了怀孕的秘密,成为笑柄,如果我再娶你为平妻,我就彻底毁了,你既然喜欢我,就该处处替我着想,一点点委屈你就受不了,还有什么资格留在我身边?”
穆婉秋气白了脸:“既然我没有资格留下,那我走就是了,省得碍了侯爷的眼!”
说着话,她起身就往外走。
“你、你敢走!你要是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顾清川气的脸色铁青,厉声喝道。
妈的,楚微云给他脸色还不够,穆婉秋一个妾室凭什么!
真以为她拿了点银子出来,自己就要哄着她供着她,拿她当祖宗?
她怀着孩子,出了这个门,看她怎么应对旁人异样的眼光!
穆婉秋还真就没有足够的勇气,说走就走。
要是真离开侯府,她就要自己置办宅子田产,需要很大一笔钱。
她那笔钱毕竟来路不正,弄的动静太大了,就算不引人怀疑,别人见了眼红,对她起了歹念,她也防不胜防。
顾清川一句话拿捏住穆婉秋,颇有几分得意,想想还要靠她的钱养侯府,语气又软了下来,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的腰,温声说:“婉秋,你不要怪我说话重,是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不过我不会怪你,我知道你是因为喜欢我在意我,才想有更多机会为我做事,为我花银子,也好以我为荣。你放心,我飞黄腾达了,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功劳,也不会亏待咱们的孩子,相信我好吗?”
穆婉秋早看透他的嘴脸,不过现在还有要利用他的地方,就借坡下驴,轻声说:“我知道了,侯爷,刚才是我太心急了。我相信侯爷一定会休了夫人,扶我为正室的,我会耐心等下去。”
顾清川皱了皱眉,本想叱责她不要痴心妄想,又缓了下来,含糊其辞:“你现在有身孕,不宜多费心思,你就好好养着,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知道了,侯爷。”穆婉秋乖巧应声,“那我去歇着了,侯爷去忙吧,不用管我。”
顾清川本来想再让她拿些钱出来的,见她不提,他也不好主动要,低了身份,沉了脸色,甩袖离开了。
女人都是些不能惯的,稍稍给几分颜色,她们就想开染坊,楚微云是这样,穆婉秋也是这样!
花她们几个钱,她们就把自己当大爷了,想让他求着她们,做梦!
穆婉秋看着他的背影,不屑冷笑。
顾清川出了芷兰院,越想越窝火,直接出府,喝酒解闷去。
——
怡韵茶楼,二楼其中一个雅间里,郁程正向夜景煜禀报消息。
“江南盐税案的其中一个人犯招供,盐运使曾养过一个外室,那笔赃银可能在他那个外室手上。”郁程眼神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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