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杨温与杨志两个叙旧完毕,各自挺枪战在了一处,徐京听着王焕仍旧如老牛一般的喘息声,暗暗叹了一口气,便主动向高俅请战。
高俅召集十节度使,半路上先后折了项元镇、王文德和张开,七个节度使前来拜见,高俅还不曾熟悉众人,就被梁山骚扰着不得不仓促来战。
后来王焕两次被袭扰,第一时间通知诸节度使,众人就纷纷领兵向王焕处靠拢,他们的本意是,既然梁山骑兵如此迅猛,干脆抱团。
但是在高俅看来,你们这么做,就是不尊重我高太尉这个领兵的统帅,是自作主张,不按照我的命令和规划行军,若依着本朝的军法,砍尔等狗头都是可以的。
况且六节度又在梁山泊边被梁山以水军为箭头,反攻了一波,又送了两个节度使的性命,让高俅更加失望,只觉得都是一伙徒有虚名的人物。
但剩余的四节度使却对高俅心生许多不满,他娘的你以朝廷的命令调我等前来剿匪,却连梁山贼寇的具体情况都说不清,到底有多少兵力,也是一问三不知。
这是剿得哪门子匪?所以他们就将水泊旁边失败的原因归到高俅头上,若非你对敌情一无所知,又大肆贪婪索要贿赂,搞得军心不稳,我等何至于此?
四节度对高俅不满,高俅对四节度也不满,互相怀疑之下,高俅正好趁着梁山叫阵邀战的机会,偏要命四节度出阵迎敌,就是为了显示自己对下属的权威,展示对这一支官兵的绝对指挥权。
故而徐京也不傻,看到韩存保和杨温都是主动请战,想来高俅也不会忘记自己,干脆也主动请战。
高俅心中顿时得意了起来,心想还以为你四个多么桀骜不驯,原来也是肯听话的么!
徐京出得阵来,就在阵前大喊:“无端狂贼,哪个敢出来与我一战?”袁朗听了,拍马便出:“我来战你!”
他原本是驻守任城县的,但这一次高俅大军压境,王伦也只得将他抽调回来,只在任城留步兵第三营的徐瑾领五百人守城,金乡钮文忠领五百骑兵,又给了一千新兵,都由钮文忠统领。
王伦对钮文忠只有一个要求:守不住时,就此撤离。万一单州兵马接高俅命令来袭,能打就打,能守就守,一切都由钮文忠视具体情况而定。
实际上高俅还真的要求单州兵北上的,但王伦先前在鱼台县伏击项元镇,却吓得单州兵不敢进,又缩回到鱼台县南去了。
那边杨志与杨温已经斗了四十余合,都是一般的杨家枪法,都是家传的武学,同一个师傅,根本破不了招。
杨温却越打越心惊,他在杨家这一代人中的功夫不差,原本以为自己的小叔父杨志本事也就那样,但看杨志的神色,却是轻松的很,仿佛真的是在指点自己。
杨志的本事本来就不俗,枪法、刀法、马战、步战能力都很不错,但正是因为比较全面,就显得没有那么特色和突出了。
况且杨志也是梁山喜欢无事切磋的头领团体中的一个,与梁山这么多高手切磋,他的武艺也愈发纯熟精进了起来。
又斗了二十余合,杨志已经寻到了七八次机会,可以下手将杨温拿下,却始终不忍,错马而过后,他回头一枪,杨温慌忙招架,杨志却打马飞奔而去,杨温顿时大怒,心想我何须要你手下留情?
当即拍马追去,两个人也似韩存保与呼延灼一般,追出了阵外。高俅一看,就命心腹统制官党世英、党世雄两个,各自领一队骑兵追出去察看。
那边王伦见了,也命縻貹与山士奇各自前往跟随察看。
阵中徐京与袁朗也斗了三十余合,徐京与梁山的李忠颇为类似,都是使枪卖药为生,后来因杀人落草,再被朝廷诏安。
但他武艺可比李忠强多了,一杆枪神出鬼没,刚出手时十余合,竟能压着袁朗打。但袁朗很快就熟悉了他的枪法,却是将江湖上常见的花枪与军中战阵的枪法糅合,也算是独到了。
一旦枪法被看破,对手也就好打了,袁朗用的一对水磨炼钢挝,融合的是枪矛、斧类的战法,可以算是长柄重械的一种变形。
于是斗到近四十合,袁朗就瞅到机会,侧身一躲,将徐京一条枪躲在左侧,左右手钢挝顺势一架,大吼一声:“脱手!”徐京就再也抓不住一条长枪,被袁朗打得武器飞了出去。
袁朗复又一钢挝,打在徐京的腰眼,就将徐京扫落马下,勒转马来,弯腰将徐京束甲带一抓,带在马上,纵马回来,抛在地上,就有两个梁山士卒将徐京给绑了。
那边马麟却早已经拍马赶出,将徐京那一匹好马牵回阵来,眼看徐京被生擒,梁山军阵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高俅的脸色都白了,他看得出来,王焕等四节度使都是有武艺的,但偏偏遇着的对手,没有一个能轻松取胜,反而折了徐京,教他如何不惊?
且说韩存保与呼延灼两个,越斗越向西,竟渐渐脱离了两军阵前数里,呼延灼总算寻到机会,将长枪挂了,取双鞭在手,又与韩存保来战。
斗了十余合,呼延灼将双鞭架住韩存保的一条画戟,韩存保便大笑:“老弟,你那枪又胜不得我,鞭又近不得我,你是我手下败将,还不快快下马受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