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都已经起飞了,苏冷还在一个劲儿的念叨,她说的什么,江潇潇有些听不清楚了,只觉得耳边一阵嗡嗡直响,让她的大脑似乎停止了转动一般。
其实她真的有很努力的在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慢慢的就变得很缥缈,慢慢就自己就像遨游在太空了一般。
难道是因为刚刚在机场与北颜泽僵持太久,以至于她过于疲惫?又或者是因为几乎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把自己的情绪放松过,所有,在飞机离地的那一瞬间,她竟然有一种放空的感觉,这难道不好吗?
什么都不用再去想,所有的纷繁杂乱都已经随之抛向了浩瀚的天空,什么都可以不用再去在意,因为脚下的土地已经与她再无任何关系。
没有烦恼,没有忧桑,没有怨念……
这一刻,仅仅只需要闭上眼睛,停止一切思维,然后随着微微的耳鸣感受,游走在这无边无际的天空。
昏昏沉沉,头脑得不到控制,眼睛闭上后就再也不想睁开。
江潇潇就这样靠着窗户熟睡过去。
机舱里面有些凉,她的身子不自主的微微蜷缩着,不一会儿,冷冷就替她盖上了薄薄的毯子。
呵呵……
真贴心。
迷
蒙中,苏冷又轻轻的抬起了她的头,然后把她的头从窗户上转移到肩膀上。疲惫的她依赖的把身子往苏冷的方位靠了靠,贴着她的手臂,把脑袋埋到了她的耳根处。
恩……
好温暖的感觉。
好可靠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体会过。
就是那一次高烧,她趴在顾南之的背上,脑袋轻轻地靠着他的肩头,是那么安全,那么温暖。
呵呵,她可能真的胡思乱想了,冷冷身上怎么会有顾南之的感觉呢?
呼……
呼……
均匀温热的呼吸,喷射在他的耳根处,痒痒的。
她倦怠的倒在自己的肩上睡着了,嘴角上还挂着微笑,是想到了什么令她开心的事情,还是已经做了一个美好的梦呢?
北颜泽坐在座椅上,腰身微微弯曲,让她可以很自然的靠着自己。为了保持平衡,北颜泽右手握住一边的扶手,脸上毫无表情,但是手上的力度却丝毫不减。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偶尔目光落在这个躺靠着自己的女人,也是轻轻淡淡,不见任何杂质。
她的不设防姿态,有着一种绝对的信任和依赖,这一刻让他觉得异常满足。
习惯了她的嚣张跋扈,习惯了她的张牙舞爪,此
刻的她这样安静,倒叫北颜泽感觉到不太习惯。
他怎么就那么在意她?
是从多久开始的呢?
不记得了,只记得在某一个六一儿童节汇报演出上,他第一次见到她。
儿童节对孩子们来讲是天大的节日,是普天同庆的日子,他们兴奋的穿着好看的衣服,画着花枝招展的妆容,头上、手上还带着各种闪闪亮亮的花环,准备表演节目。
“大班的小朋友们,你们可要好好加油哦,家长们都在看哦,你们是最棒的!”幼稚园老师有着一张娃娃脸,再微微一笑,更显得极有亲和力。
舞台下面,无数的家长拥挤在一起,笑着、叫着,为自己的孩子加油鼓劲儿。
“你瞧瞧,那是我儿子,他今天是这出戏的主唱歌手,厉害吧。”
“嘿。那我是的宝贝女儿,她可有学过芭蕾舞,我倒觉得她还是适合演一个公主。”
“哈哈哈,我的儿子才是最棒的,他演的是王子呢。”
好多人,好多话,好多的爱。
可是,仅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藏在道具背后,没有人注意到他,也没有人关心他,人群中更没有熟悉的人来看他。他就像一个可怜的虫子,渺小到所有人都可以忽
略他,他沉静得似乎与这个热闹的气氛毫无瓜葛。
这一次六一汇报演出,他演的是一棵树,所有人都不愿意当的一个这样没有存在感的角色,但是他去了,也因为他别无选择。
“嘿。那是我儿子,他演的一棵树,他多棒。”没有,没有人这样说,他期待的事情总不会发生。
但是,他习惯了。
他习惯了将所有的期盼都埋藏在内心深处,习惯了将自己的所有情感都淹没在冰冷的双眸背后。他的“老气横秋”,他的“过于成熟”,变得与周围活波的孩子格格不入,所有人都在背后议论他,但是他慢慢的也已经习以为常。
“诶那个,小树,你不能动哦。”幼稚园的老师在说话。
啊。
是在说他啊。
没有人记得他的人,更没有人能去问问他的名字。
但是幼稚园老师在喊他,喊他小树,证明幼稚园老师正在关注他,所以他更要打起一百分的精神。
对,他保持着一个姿势,哪怕身体因为闷热有些流汗、发痒,他都忍着不动。
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尽自己的力量为班级做一些事情。
演王子的男孩儿太过投入,一时不慎摔倒在地,而一旁的假山道
具也顺势倾倒下来。眼看着就要砸中了小男孩,那棵不远处的小树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