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疏晚叹息,
“这大公子不会……也是被抱错了吧?”
几个小丫鬟被这句话给逗得笑了出来,立刻又憋了回去。
虞景洲怒极,但现在又不是理论的时候。
他重重甩手,将地上虞归晚身上的荆条给拿了下来,满目心疼,
“走,归晚,哥哥陪你去要公道!”
临走,虞老夫人叫知秋也跟着去了,留下冬雪准备着马车,随时能将人给送走。
虞疏晚搀扶着虞老夫人回到屋内,她看了一眼地上的苏锦棠,半点的情绪反应都没有。
虞老夫人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喟叹道:
“这往后,你可怎么办啊?”
虞疏晚拿过一边的象牙小锤轻轻地给她捶着腿,道:
“往后的时间还长,我还要孝敬祖母呢。”
“傻丫头。”
虞老夫人好笑,随即就是心酸,
“你性格冲动直率,我怕就怕在某一日我不在后,没人护着你怎么办?”
“祖母必然会长命百岁。”
虞疏晚仰起头,眼中满是倔强。
上一世她疏忽,已经尝过了一次失去祖母的滋味儿。
这一世她如何能够重蹈覆辙!
“哪儿有人真能长命百岁的?
……若是你没丢就好了。”
今日跟虞疏晚牵扯的人实在是太多。
太仆寺卿之女,定国公之女,太子和慕世子在侧……
这让虞老夫人头一次有种浓浓的担忧。
现在她是还活着,还能勉力一护。
要是自己有朝一日没了,那没人疼爱的虞疏晚可怎么办?
她将虞疏晚拉着坐到自己的身侧语重心长,
“疏晚,祖母不能护你一辈子。
往后虽然也能够为你找一个庇护,可也不敢全心托付。”
毕竟她的亲生父母就是如此了,她还能指望谁呢?
“祖母的意思我明白,是想我除了忠义侯府小姐的身份以外,还能够有自保的身份。”
虞疏晚的目光冷静,虞老夫人看得又是一阵难受。
若是这苦命的孩子得家中人疼爱,又何须要再寻出路?
“祖母,我这些日子已经想好了。”
虞疏晚道:
“我要做天底下最大的买卖人。
那些不管看不看得起我的,都得从我这儿才能买到想要的东西!
我以后还要赚很多很多银子,到时候带着您天南海北的走。
这儿太小了,我知道您也不开心,咱们不拘泥这一方小天地。”
虞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曾鲜衣怒马,想过行走天地之间。
这会儿听着虞疏晚的这些话,只觉得一颗心都是熨帖的,
“好孩子,你想着祖母,祖母就很高兴了。”
虞疏晚依恋地将头靠在她的身上,
“祖母,我现在的所有意义就是为了您。
所以您一定要好好的,否则我一定搅和得整个侯府都鸡犬不宁,让你气得拿着拐杖来揍我。”
“傻话。”
虞老夫人被逗乐。
重来一世,虞疏晚虽然一开始是真的恨极了虞归晚,满脑子只有如何杀了她。
可后来,看着苏锦棠他们对虞归晚的袒护,她的脑子却越发的清醒。
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只能依附忠义侯府。
对于苏锦棠他们来说,自己是毫无成本的。
所以即便自己现在有祖母护着,可在忠义侯府,她也随时可能成为一颗弃子。
被人随意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日子,上一世她就过够了。
世上不会说谎的东西除了自己的脑子,就是攥在手上的银钱!
只要是她足够有钱,她就能随时逆风翻盘!
虞疏晚对于这些事情向来感兴趣。
上一世的时候虞老夫人虽然教过她,可她不敢表达自己的欲望,自然也没人知道她在算术经商上颇有天赋。
这一世她大可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两人说话间,苏锦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她就那样怔怔的坐在地上看着虞疏晚,好像是第一次见面一般。
几乎每次单独面对虞疏晚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的怜惜心软。
可一旦提到归晚,自己的情绪都不受控制了。
这会儿看着眼前人,苏锦棠只觉得心口隐约传来阵痛,
“疏晚……”
虞疏晚转过眸子,眼中的冷漠刺痛了苏锦棠,让她的泪从眼角滚滚滑落。
看着苏锦棠这个样子,虞疏晚皱眉,毫不客气道:
“苏夫人,虞归晚已经在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放心,她要是真做到了,就不会给送到庄子上。”
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所以也不必在我面前落泪,我可不是娇滴滴的虞归晚,会为你心疼。”
苏锦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情绪变化那样的大,只是不断地啜泣。
方才昏倒前自己说的话,如今她该怎么才能够跟疏晚道错?
不等苏锦棠想好措辞,可心的声音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冲破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