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在书房里看完信,整个人激动的脸色通红,差点手里的信纸都拿不稳。
纵是他是沈家家主,纵是他是江北总督,一生中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
一战定伪西,消灭了势如破竹、朝廷束手无策的钟离千山父子,这是大梁近几年的颓势中取得的最大胜利,也是滔天之功。
虽然这段时间自己并不在前线,但为了这几十万大军,沈皓连泸州都没有去,就在江临左支右吾,穷于应付。也可以说劳心劳力,白头发都多了不少。
现在好了,大西没了,自己的女婿立下了滔天功劳,这是陆家的功劳,是沈家的功劳,更是他沈皓的功劳。他心里又怎么能平静?
“请我大嫂,还有韵儿都到老祖宗那里,我马上就过去。”沈皓吩咐管家道。
等到管家走了,沈皓又自己平静了一会儿才站起身向外走去。等走到门口,看到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的周曼云,沈皓突然觉得自家夫人人比花娇。
“夫人,跟为夫来,为夫给你看个好看的。”沈皓几步就来到周曼云身边抓住了懵圈的周曼云。
慌忙之下揪掉了一片叶子的周曼云刚要发火,就看到了丈夫那张涨红的脸,这是喝鹿血了还是吃虎鞭了?今儿个好像没安排啊。
“噗!夫君说的是真的?”周曼云整个人都激动了,今天可是难得啊,以前都是她堵着才能行。
“本督岂能说假话,今日定要夫人丢盔弃甲!”看着周曼云的表情,本来热血上头的沈皓突然就感觉到有些冒失了,可都眼下了,不能怂。
“好好,青筠,还不来扶老爷进去更衣!”周曼云霞彩飞升。
……
一刻钟后,沈皓夫妻又出了门,沈皓的脚步有些踉跄,倒是身后的周曼云意犹未尽。
“为夫主要是怕那边等久了!”沈皓还在强行狡辩。
“是,妾知道的,夫君雄风犹在!”周曼云笑道。
“再说瑾儿和溪儿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就是与先祖相比都毫不逊色,是该把这样的好事早点告诉老太太。”屋里也就罢了,只要出了房门,周曼云就不可能打自己丈夫的脸面。
沈言韵这几天就住在沈园,现在她是老家长辈的心头宝,所以只能陆家住几天,沈家再住几天。
得了消息,沈言韵就忙和母亲崔书琴来到了老太太这边,但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的。
眼下她挺着个大肚子也快到了分娩的月份,唯希望丈夫能平平安安归来。
只是沙场征战向来险象环生,尤其是此刻叫自己和母亲过去,必然是了不得的大事。虽然心里也知道如果真是坏事,必然不能够叫自己,可越喜欢就想的越多,想至都止不住。
“应该是好事,自瑾儿攻下岳州,杨希泰攻下复州也有段时间了,想来该是有了动静,就算是瑾儿回来也说不定。”
老太太看着大儿媳和大孙女的样子,哪里不明白他们的担心,所以忙安抚了几句。只是这老二这么半天了怎么还没回来呢?
老太太正这么想着,就听见门外丫鬟跟老二的说话声,果然,一眨眼,沈皓就进到了屋里来。
“难道是瑾儿那儿有了消息?”等沈皓和周曼云问安过后,老太太才开口问道。不过看着两人的脸色,老太太倒是彻底放下了心,必然不是坏事。
“娘,你看看就知道了!”沈皓直接把信递给了母亲。
老太太也没再问,就接过信看了起来,看了几行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了,对于沈皓而言是如此,对于老太太又何尝不是,沈家已经好几辈子都没有这样的荣光了。
力挽狂澜于既倒扶之大厦于将倾,用这样的句子来形容这次的功绩毫不为过,悬在江州头顶的几十万乱民居然就这么没了?
这还不是让老太太最惊喜的,最惊喜的是孙婿以辽阔的江西道为棋盘下了一局大棋,游刃有余,闲庭信步。既有运筹帷幄的智谋,又有孤军破城的胆气与豪气。
老太太看完信,整个脸上都挤满了笑容,顺便把信递给了自己的大孙女:“看看你夫君的好本事!”
沈言韵看完信也是满满心的欢喜,跟老太太不同,不是她不明白陆瑾的功绩有多大,而是她心里从未想过这些事。
能够想到的是她的夫君打赢了仗,人好好的,这就足够了。而且现在敌人也没了,想来不日便能回家来看她和孩子。
“好,这下好了!”崔书琴擦了一把眼泪,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当母亲的总是要想的多一些,尤其自家女儿太过坎坷。崔书琴虽然从未说过,但心里却不是没有想过。仗打赢打不赢的另说,如果女婿真出个好歹,自家女儿真完了。
“二弟这次可真就要封个异姓王了,咱们沈家算是再现祖上荣光。”崔书琴笑道。
崔书琴说的没错,固然女婿陆瑾很厉害,但到底年轻不说,沈皓这个江北总督、沈氏家主才是总控大局的人,论功劳当然也是头一份的。
“书琴不敢说,我说,我儿和孙婿今日的这份功劳比祖上更大,我沈家可没人能立下过封王的功劳。”老太太笑道。
沈皓在一片颓势中力挽狂澜,这份功绩不封王不足以安民心。当然也赶上了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