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梦泽里搞事业的陆瑾不知道他现在对沈家有多重要,也不知道沈言溪为他已经昏迷不醒多日,更不知道有一个憨匪把自己和卢苇卖了个彻底。
“这个郑屠夫右手拿着刀,左手便来揪鲁达,结果被鲁提辖就势按住了左手……”
几十个水匪围坐在一起,而那中间的墙根下坐着一个年轻人,正在眉飞色舞的讲着鲁提辖拳打郑关西的桥段。
站在外圈的马苏也听的兴奋,不知道这二当家从哪里听来的这故事。
“咱们这个二当家可了不得啊,虽然我是个粗人,但感觉二当家这绝非胡来,一环扣着一环,前几天给大家讲替天行道,做真正的英雄好汉。但说实话,哪里知道英雄好汉咋做啊。可你听听现在这个鲁提辖惩治恶霸,这不就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好汉么?”许重在一旁说道。
“可不是么,你看看大家的反应。原来都是混吃等死,现在你看看,眼睛里的光都能灼人。听完二当家的故事,大家有样学样,替天行道未必就不能行。”马苏附和道。
“打的好,打死这狗日的郑屠夫!”
“这鲁提辖当真英雄!”
听到精彩处,一阵阵的喝彩,有的水匪甚至站起身来就要比划。
“直教禅杖打开危险路,戒刀杀尽不平人。话说这扯住鲁提辖的到底是谁呢?我们有时间再讲。”陆瑾讲完一段对着大伙说道。
“二当家,你就直接讲吧,你这讲一半留一半,让人心痒痒啊。”
“可不能讲了,我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喝上,再说咱们还得干正事呢,光听故事可不行……”陆瑾笑道。
“二当家,二当家!”
正当陆瑾跟大家扯皮的时候,突然听见远处有声音传来。
边上的马苏和许重听到声音转头去看,只见远处有人正从船上下来。两人心里暗叹一声,这样的日子恐怕是没有了。
“怎么了?”陆瑾看着跑来的水匪问道。他还没注意到远处有人。
“大当家叫你过去。说你家里来人了?”
“我家里来人了?”陆瑾一阵懵逼。现在谁能知道自己在这里啊?陆瑾本能的向前面看去,一看之下愣住了。
远处有三人飞奔而来,小白一边跑一边哭喊:“姑爷,姑爷!”
陆瑾人都傻住了,这几天自己玩的飞起,早就忘了沈家。
按说自己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怎么还找到这里来了?就算小白回去报信,也不该找到这里啊。
“姑爷,呜呜……”小白跑的最快,到了陆瑾身边就抓住陆瑾嚎哭个不停。
“你们怎么来了?”陆瑾问道。
还没等小白回答,跟在后面飞奔而来的彩云一头就撞进了陆瑾怀里,一边嚎哭一边道:
“姑爷,赶快跟我回去吧,小姐快不行了……”
“说啥?”陆瑾疑惑的看向最后走来的元方。快不行了是什么鬼?
“姑爷,小姐病倒了,昏迷不醒了。”元方回道。同时心里有些震惊,看样子,姑爷在这里过的还真是不错。
陆瑾脑子里嗡的一下,那张冷艳明媚的脸就出现在脑海,好好的人怎么就昏迷不醒了呢?
“姑爷,小姐知道你被水匪绑走了……”小白一边说,一边哭。
陆瑾眉头紧皱,他万万想不到他的离开对沈言溪打击这么大,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在他那个时代,感情已经变得廉价,不值一提。在一个思想开放、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又有谁会对一段模糊不清的感情认真?
“……小姐赶过来看我在那里哭,以为你被烧死了,直接就昏倒在地上……到现在都昏迷不醒,找遍了江州的郎中,都没有办法。姑爷,小姐真的快不行了,呜呜……”
“你俩说的是真的?”陆瑾惊道。他不是不能理解,而是无法相信。
他能理解,是因为他自身其实就是一个感情充沛的人。他相信一见钟情,也向往至死不渝的爱情。但在一个俗世中,他从未有过奢望。
他不相信,是因为不敢相信有这样人对他,更不敢相信一个世家小姐会因为一个临时顶包的赘婿而自伤。
沈言溪可以说是他看见过的女人最好的样子。逆天的外貌,出色的才情,有趣的性格,随和的态度。这一切都让他很沉迷,要不然也不会逃的那么狼狈。
如果偶尔在人群中相逢,他一定会想与这样的一个女人度过一生,不离不弃,九死不悔。但他知道,那只是梦想,只是冲动。
但现在这样一个人真实的出现了,甚至为了这段莫名其妙的婚姻到了昏迷不醒、命悬一线的地步。
那些所谓的委屈还重要吗?不重要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对一个男人又何尝不是?再大的权势,再多的财富,能换来这样一个人吗?
好像不能!以至他们不信,也觉得不值。觉得这样的感情都像个笑话。悲乎?
其实,不需要多复杂的情感转折,也不需要多深厚的感情积累。美好的爱情从来不是铁杵磨成针,而是一瞬间的怦然心动。
他曾经在沈园里看见过想要的美好。但他知道那不属于他,他就算咽下委屈,竭尽全力,也跨不过中间的深沟万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