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泽。
朝阳如金,熔铸天际,倾泻于湖面之上。万千道霞光犹如丝缕般铺洒在宽阔的湖面上,瞬息间将沉寂的水域染成一片璀璨的金红。湖面上波光粼粼,熠熠生辉,映照出天空的辉煌。
几十艘大小不一的船只在这瑰丽的晨曦中向着云梦泽深处进发,浩浩荡荡,气势恢宏。
在中间一艘巨大的楼船上,沈言溪迎着朝阳坐在甲板的椅子上,目光希冀的看着前方。书青和画烟随侍在身后,沈言韵陪坐在一旁。
“小姐,我们进去吧,外面风大。”画烟劝道。
沈言溪没有回应画烟,反而是侧头问向站在旁边的裴云瑞:“表哥,还有多久能到?”
“应该快了,按那水匪的说法,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左右。”裴云瑞忙回道。
听见快要到了,沈言溪的心里激动而忐忑。
“画烟,扶我回舱。”无论如何,都要以最好的姿态见他。
裴云瑞叹了一口气,看向沈言韵:“韵儿,你说那小子到底给溪儿下了什么蛊?”
“瞎说什么呢,你哪里懂我们女人的心思。”沈言韵也不再停留,起身就跟着回了舱。
时间在焦虑中缓慢前行,终于过去了半个时辰。
沈言溪站在船头听见有消息传来,说已经到了地方,但看着宽阔的湖面周围不远处大片的水草有些茫然。
“表哥,船怎么停下了,不是到了么,在哪儿呢?”沈言溪疑惑道。
“溪儿别着急。我们没那么快,你看见那些船只了么?他们得先把匪巢给包围了。而且咱们这船太大,也进不去。”裴云瑞解释道。
“那我们换船啊。”沈言溪急道。
“那可不行,虽然咱们人多,但保不住水匪狗急跳墙。你要出个意外怎么办?前面安全了自会告诉咱们,到时候再过去。”裴云瑞哪里敢冒这个险。
沈言溪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又不是蛮不讲理的女人。只是等待的时间漫长而又心焦。
-----------------
几艘小船正悄悄的绕过一片水草。当先的船上,水匪被捆绑住扔在甲板上,小白焦急的趴在船头看向前方。
“还有多久能到?”一个家将踢了水匪一脚。
“兵爷,绕过这片地方,就能看到了。”
家将手一挥,几艘小船如离弦之箭一样冲出了遮挡的水草区域。一片陆地出现在眼前,然而家兵却傻住了。
“你确定是这里?”家将回过神来,一把就提起了水匪。
被提溜起来的水匪茫然的转头看向前面,一瞬间也傻住了,家没了!
虽然还有不小的距离,但前方的陆地已经毫无遮挡。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破船烂木随意漂浮在水面上,焦黑的痕迹与尚未熄灭的火苗交织,缕缕淡烟在晨曦中袅袅升起。
“兵爷,就是这里啊,昨天还好好的呢。”水匪哭喊道。
四周不少的船只已经陆续的赶了过来,看到面前的样子也都呆住了。跟预想中要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完全不一样啊。
“怎么回事情?”旁边有洪钟般的声音传来。
家将转头去看,只见左后方一艘小船靠了过来,一扎髯大汉立在船上,小船随时要被压翻一般。
“南门将军,这里好像昨晚发生了战斗,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家将回道。
“靠过去。”南门越冷声道。
南门越一声令下,附近的船只便向那片陆地划过去,其他正在观望的船只见这边的船只动了,纷纷启航,扑向岸边。
到了近前,战斗的痕迹清晰可见,岸边和水里到处都是水匪的尸体,岸边的血水都还没有散去。
“姑爷!”小白看到破败不堪的场景,心里已经崩溃。
就一晚上的时间,姑爷就遭遇了不测,小姐要知道了可怎么办?
等船靠了岸,南门越当先跳了下去,看着满地的残肢和血污皱了皱眉头,这些水匪也是够惨的。
小白下船后就嚎哭着到处找起来,想看看姑爷到底在哪里。看翻来翻去,也没有看见姑爷的影子。
-----------------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吗?”裴云瑞看到有小船向这边靠过来疑惑道。
沈言溪也站了起来,就等着那小船上回话。
“怎么样了?”等小船靠近了大船,裴云瑞向下喊道。
“裴公子,地方找到了。但匪窝已经被烧毁了,应该是昨天晚上发生了一场血战,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已经上岸去看了。”
沈言溪听到韵和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沈言溪。
“有没有发现活人?”裴云瑞又问道。
“现在还没有看到,就是有也得上了岸才能找,我就是先来回个消息,那边已经安全了。”
沈言溪手扶着额头定了定神,我不能倒下,他还等着我呢。
“表哥,我要上岸,我要去找他。”
裴云瑞现在也不知道现在如何阻拦了,现在这种情况,谁都没法安心的在船上等着。
“可是……”那地方现在必然糟糕的没法看,表妹哪里看过那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