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外围唐树县,当日沈玉书和金牙老头见面的酒吧。
此时这不大的酒吧中,像往常一样,人满为患,不大的屋子里放着低俗的音乐,模样打扮都是脏兮兮的男人们喝酒抽烟,寻找生意的女人们游走在各个男人之间。
还算整洁的吧台里,面无表情的女酒保正在小心的擦着被子。
她看着酒吧里搂搂抱抱有说有笑的男人和女人们,嘴里忽然叹了一口气,好似有什么心事。
叮铃铃!
随着一阵门口的铜铃响起,吧台中的女酒保转头向着门口看去,在她麻木的目光中,只见一个浑身全是鲜血的男人笑着走进了酒吧,他的出现,把酒吧里的男人和女人们吓的四处的躲闪。
满身鲜血的男人毫不在意周围人惊恐的目光,他一步一颤的走到吧台边,捂住脖子上的血洞,将手里的酒瓶重重的放在了吧台上。
“给我装满,要……要威士忌。”
“阿豹,你怎么弄成这样?”
吧台里的女酒保惊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瞧着男人那满是鲜血的黑色作战服,还有满是血渍的脸,女酒保看都没看那吧台上写着二锅头字样的酒瓶,连忙走到了男人的对面。
瞧着女人担忧的双眼,男人满嘴鲜血的傻傻一笑。
女酒保突然身体一颤,她急切的抓住男人的手,对着酒吧里的人叫道:“都他妈看什么看,今天不做生意了,都给老娘滚!阿成,阿成?你他妈死哪去了,赶紧给妖叔打电话,你豹哥出事了!”
在女酒保的骂声中,酒吧里的客人们惊慌失措的往外跑。
对于这种大乱的场面女酒保和满身鲜血的男人好像早就习惯了。
他们两个人隔着吧台彼此对视,男人傻傻的一笑,摸了摸女酒保的手。
女酒保微皱眉头,她查看了一下男人脖子上的血洞,脸色瞬间僵硬,一脸惊恐的对男人说道:“阿豹,你……你没事的,没事的,我……我这就去给你找一声,妖叔马上就过来,你一定要坚持住。”
“没用的,保姐,我要死了,给我……给我来杯酒吧。”
男人听了女酒保的话,脸上露着自嘲的苦笑,他自己的伤,他自己最清楚,沈天风那无意的一指,伤到了他脖子里的动脉,要不是他用体内微弱的灵力闭合了动脉,他恐怕根本就撑不了这么久。
听着男人的苦笑,女酒保的眉头皱的更深。
她目光悲伤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去,拿了一个干净的被子,给男人装满了威士忌。
“喝吧,今天……管够。”
“多谢。”
男人笑眯眯的接过女人递来的酒吧,看向女人的目光竟是有着浓烈的不舍。
他一声长叹,就杯中辣喉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后,发现有酒水顺着脖子上的血洞喷出,男人无奈的摇头,很是抱歉的用衣袖擦着吧台上的血迹,笑着对吧台里的女酒保说道:“保姐,当初真应该听你的,收手,过正常人的生活该有多好。”
“我劝过你,你不停,难道……难道钱对于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看着男人慌乱的动作,女酒保抓住了他擦拭吧台的手,心痛的问道。
男人缓缓抬头,眼里竟是有了一丝温柔。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吧台里的女酒保,最终沉默良久,感觉脑子越来越晕,苦笑对女酒保说道:“钱不重要,保姐,是人重要,你懂吗?”
男人说着话,示意女酒保松开他的手。
女酒保用诧异的目光看着男人,只见男人用颤抖的手指在怀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那照片上的人,正是她和面前的男人。
“这是……酒吧刚开业的时候?没想到,你还留着。”女人接过男人手里的照片,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这女人看似冰冷,实则笑起来长得极美。
男人就那样满身鲜血的盯着面前微笑的女人,片刻之后,他的眼里竟是滑落了一滴眼泪,掩饰的用袖子擦了擦,叹着满嘴的酒气,对女酒保说道:“我不爱钱,其实我也想结婚,可惜我没有合适的人选,这辈子就喜欢过一个人,偏偏这个人……她还不肯跟我走。”
“你……你这个混蛋!”
望着面前满身鲜血的男人,吧台里的女人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哭上,痛哭流涕的捂住了脸。
就在这个时候,酒吧外面的铜铃又响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当日和沈玉书见面的金牙老头在一个年轻人的陪同下,踉踉跄跄的跑到了吧台边上。
“阿豹,你这是怎么了?你……你怎么伤成这样!”看着满身鲜血垂死的男人,金牙老头抓着他的衣服问道。
“呵呵,妖叔,你他妈坑我呀,下回……嗯……下回再给朋友拉生意,一定……一定……”
“阿豹?阿豹!”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还没有说完,瞬间翻着白眼,瘫倒在了地上。
在金牙老头和女酒保的呼喊声中,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看着男人那副死人的模样,吧台里的女酒保急的大叫,她竟是伸手从吧台底下拿出了一把手枪,随后二话不说,身手矫健的从吧台里翻跳出来,提枪就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