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到的沈容卿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周围的夫人小姐们吓得四处退散,她四周霎时出现了一块空地。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射过来,让沈容卿有种被扒光的羞耻感。
她腿软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哆嗦着嘴唇极力否认:“不是我,不是我……”
远处的季临寒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对身后的侍卫道:“把人带过来。”
几个侍卫很快将沈容卿押到昭和帝面前。
这会儿沈容卿冷静了一些,跪在地上勉强能直起身子。
昭和帝皱着眉啧啧两声:“怎么又是你?”
沈容卿紧张得快晕厥过去,努力掐着手心保持冷静:“陛下……此事与我无关,是福满诬陷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她哭得实在委屈,猛一看还真像被冤枉了一样。
季临寒冷笑一声:“你如何知道御马监这个太监名字叫福满?”
昭和帝忽然反应过来:“是啊,刚才季督主只说他是御马监的人,却没说他叫什么,所以你们认识?”
沈容卿惊惧之中差点咬到舌头,刚才情急她只顾着辩解,没想到一时说漏了嘴。
“不、不是,我不认识福满,我只是偶尔听过他的名字,我从没指使过他……”
“是吗?”季临寒一个眼神扫过来吓得沈容卿立刻闭了嘴。
“福满只是御马监一个小太监,大概连管事都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你身为宁德侯府的二小姐,更没有与御马监的人打交道的机会,你从哪里得知福满的名字的?”
话说到这里,大家已经都听明白。
沈容卿的话漏洞百出,指使福满的人多半就是她。
想到宁德侯府两位小姐自来不睦,大概这就是沈容卿谋害沈知煦的动机。
“不是我!是福满诬陷我……”沈容卿还在不停辩解。
季临寒回头对向福满:“沈二小姐说你诬陷她,你无故诬陷官员家眷,这也是大罪,数罪并罚,你在死前要经受的酷刑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福满抖着身子高喊:“就是她指使我,我与沈小姐无冤无仇,我怎么可能害她?”
“扎在马上的针是沈容卿给我的,那针不普通,我买不起那样的针,只有富贵人家才买得起!”
季临寒伸手接过侍卫递来的针,仔细研究了片刻。
“启禀陛下,这几枚针像是京城之中名贵针线铺子的,大多是富贵人家才买得起。”
“只要让人查查沈容卿有没有去买过,或是宁德侯府的采买情况便可知晓。”
沈容卿挺直的后背瞬间弯了下去。
事到如今,其实不用再去针线铺子查探,人证物证都指向了她。
昭和帝也没心思等人去细查,沉声道:“沈容卿三番五次在行宫中闹事。”
“此次又伤了皇子,朕一而再再而三宽容,只会让她变本加厉,直接拖下去乱棍打死吧。”
沈容卿眼睛骤然瞪大,脑中一片空白,周遭一切仿佛都失去了颜色。
她绵软无力地被几个侍卫拖着往前走,脚背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见刚刚从山里骑马回来朝乐公主,混沌的大脑猛地有了一丝清明。
她拼命挣扎,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是朝乐公主指使我!”
拉住她的侍卫停下脚步,无措地回头去看皇帝。
而皇帝和大营前一众人也是满脸无措。
营帐前一下子安静下来。
朝乐公主从马背上跳下,大步走到沈容卿面前,一巴掌便甩了过去:“你说什么胡话,死到临头还想拖本公主下水?”
沈容卿在濒死之际迸发出巨大力气,竟挣脱开侍卫的手,用力拉住了朝乐的裙摆。
“就是你指使我!是你看不惯沈知煦才让我害她,你答应帮我在陛下面前求情,让我留在行宫,就是为了让我帮你教训沈知煦……”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指使我,逼迫沈知煦进山陪你打猎也是你的计划!”
反正都要死了,沈容卿什么也顾不上,能把朝乐拉出来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朝乐惊慌地甩开她的手,直接朝太后走去。
“太后,我是被冤枉的,沈容卿临死前故意攀扯我,我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太后,你得为我做主啊……”
朝乐只能使出撒泼耍赖的本事求太后,必须得与沈容卿撇清关系。
她早就想过若是事情败露,就让沈容卿顶罪。
而她是公主,太后和陛下都向着她。
果然她可怜巴巴地一落泪,太后便心软了。
“肯定是沈容卿死前胡乱攀扯,皇帝,你可不能被她三言两语蛊惑了心智!”
沈容卿急得大喊:“陛下明鉴!若不是朝乐公主指使我,我怎敢做出这样的事?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我万万不敢啊……”
在她的哭喊声中,周遭响起一片低声议论。
大多人心里都有一面镜子,刚才营帐里的确是朝乐公主和沈容卿一起鼓动沈知煦骑马进山。
大家也知道这几日沈容卿经常出入朝乐公主的住处,两人暗中往来十分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