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知煦睁开惺忪的睡眼,见外面天色刚蒙蒙亮。
昨夜她趴在桌边睡了一觉,半梦半醒间浑浑噩噩走去床上,一倒便人事不省。
若不是方晴来敲门,她今日睡到正午都不一定能醒。
沈知煦打着哈欠穿衣,嘟囔道:“怎么这么早?”
方晴道:“不早了,祈福大会一会儿就要开始,咱们得准备出发了。”
沈知煦洗了把脸才渐渐清醒,虽然困,但昨夜疲累之下她睡得极熟,今日醒来倒是没有太多不舒服的感觉。
她走到门边伸了个懒腰,肚子里忽然“咕噜”一声。
“内务府的饭怎么还没送来?”
话音刚落她忽然想起来,今日内务府不会给大家准备吃食,只能等祈福结束后傍晚才能吃一顿。
大家的住处都没有小厨房,所有吃食得靠内务府,谁想开小灶都不行。
沈知煦心口瞬间蔓上一股绝望。
昨夜她还嘲笑方晴,早知道她昨夜也多吃点,至少这会儿肚子不会饿得咕咕叫。
想到一整日都不能进食,连口水都喝不到,沈知煦便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她霎时觉得脚步十分沉重,迈一步都得耗费许多力气。
正在她唉声叹气之时,方晴忽然端来一盘还冒着热乎气的包子。
沈知煦眼睛睁大几分:“哪来的包子?”
“督主悄悄派人送来的。”方晴将包子端进房中小桌上:“快过来吃点,垫垫肚子,不然今日得饿死。”
沈知煦几乎快流出口水来,现在看见这盘包子就像看见了山珍海味。
她一口塞进去大半:“整个行宫都没有小厨房,季临寒从哪里整来的包子?”
方晴也猛塞一口,嗓音含糊不清:“不清楚,督主本事大着呢,说不定他在哪里偷偷藏了个小厨房。”
沈知煦谨慎地看了一眼窗外:“千万别被人看见,在祈福之日偷吃东西是大忌。”
“放心,咱们这处院子偏僻,我出去看过,一早上连个经过的人都没有。”
“再说肯定不只有咱们偷吃,别人肯定也偷偷藏了吃食,不然只能等晚上才能吃下一顿。”
这次来松禾山的人那么多,都是些没吃过苦的贵人,自是有人会不遵守规矩。
季临寒让人送来的包子又大又圆,沈知煦与方晴两人还没吃完就饱了。
沈知煦打了个饱嗝:“将剩下的包子藏好,不能被人发现。”
“好!”
两人吃饱喝足又仔细漱口一番,确认嘴里没味道后才朝行宫的主殿出发。
她们的院子离主殿很远,走过去时殿内已经到了许多人。
高高的台阶刚走一半,沈知煦正好看见沈常铮与沈容卿也从旁边走来。
吴氏和沈莫芷跟在他们身后,没见姜氏的影子。
沈知煦无意搭理他们,但沈容卿却几步追上了她。
“你竟然没被皇后怪罪?”
沈知煦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来妹妹巴不得我不得好死,真是让妹妹失望了。”
沈容卿顿时恼怒,大步迈了几步,与沈知煦视线平齐。
“肯定又使了什么的不入流的法子欺骗皇后,你真是胆大。”
沈知煦轻笑:“你是担心我在皇后面前告你的状吧?”
被戳穿心思的沈容卿脸面一红。
她冷哼道:“你不敢告状,打碎胭脂的是朝乐公主,就算告状难道皇后娘娘就会处罚公主吗,你想得美!”
沈知煦道:“皇后若是怪罪,你猜朝乐公主会不会认罪?”
沈容卿不解:“什么意思?”
“打碎胭脂这件事我绝不会为朝乐公主背锅。”沈知煦凑近沈容卿:“那你猜朝乐会让谁替她背锅?”
沈容卿眼尾倏忽一挑,瞬间明白了沈知煦的意思。
她才是给朝乐公主背锅的那人。
想明白后,沈容卿惊得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又听沈知煦继续道:“所以你别再拿这件事找茬,你也要仔细想清楚,可别被人卖了还上赶着帮忙数钱。”
沈容卿明白沈知煦的话,但她不肯承认她说得对。
“你伶牙俐齿,朝乐公主怎会出卖我?”
沈知煦耸耸肩:“那你脸色怎么白了?”
沈容卿恼怒:“我才没有,你胡说八道!”
正在两人说话间,后面的沈常铮走了过来。
“这里人来人往,你们在说什么?”
“父亲。”沈知煦叫了一声:“我与妹妹打声招呼,没说什么。”
沈容卿也讪讪道:“对,我与姐姐随口说几句话。”
沈常铮有些犹疑,但没放在心上:“快走,别耽误祈福。”
“是。”
于是一行人一起朝高阶之上的大殿走去。
看在外人眼里,他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其实几人心中各怀鬼胎,气氛无比压抑。
走了几步沈常铮没忍住开口:“知煦,这次来行宫我本该也带你前来,但你不在府中,我便忽略了你,好在你还有县主的身份。”
沈知煦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他只是在行宫看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