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很快围过来一些看热闹的人。
沈知煦也拉着季临寒挤了进去。
刚挤到人群前面,就见一个壮汉伸手掀了卖胭脂那姑娘的整个摊子。
她的胭脂全都散落在地,被摔得七零八碎。
这姑娘也被人推倒,急着趴在地上捡她的胭脂,却被壮汉狠狠踢了一脚。
旁边有个瘦高的男人喊道:“看你还敢不敢来这里卖胭脂,以后见你出来一次打你一次!”
那小姑娘哭得满脸泪水,拼命捂着地上花花绿绿的胭脂粉,却被一个壮汉狠狠踩住了手指。
“啊!”小姑娘疼得痛哭。
人群前面的沈知煦再也忍不了,她冲过去挡在那小姑娘与壮汉面前。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之间有何仇怨?”
小姑娘已经止住哭泣,拉着沈知煦袖子小声道:“他们是水月楼的人……”
沈知煦瞬间明白。
因为这小姑娘的胭脂做得好,抢了水月楼的生意,威胁到了水月楼在京城之中第一胭脂铺的名头,所以他们才来砸摊子。
沈知煦道:“你别怕,一会儿我带你去报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苒……”
沈知煦拍拍她的肩膀,随即起身看向面前那个瘦高的男人。
这人应是来闹事的领头。
沈知煦道:“你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打伤,周围有许多官府的人巡逻,你们不怕被送官?”
那领头仰着脖子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确实管不到你,但官府的人可以管,你们几个大男人当街欺负一个小姑娘,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
沈知煦对方晴喊道:“官府的人就在前面,你去把他们找来。”
“是!”
这下那领头有些发慌,但他又很快镇定下来。
“官府的人来了也白搭,这事儿是我们有理!”
“你们有什么理?”沈知煦反问:“你们当街把别人的东西砸坏是有理?还是你们以多欺少把一个小姑娘打伤是有理?”
领头嫌恶地看向还坐在地上的陈苒:“她偷了我们水月楼的配方,难道我们还不能掀了她的摊子?”
“我不信官府的人不明事理,会包庇一个小偷!”
沈知煦疑惑地回头,陈苒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我没偷配方,所有胭脂都是我自己做的,你们信口雌黄!”
“就是你偷的!”领头指着陈苒的鼻子骂道:“你娘曾在水月楼做工,是她偷了配方你才能做出如此胭脂。”
“你和你娘都是不要脸的东西!”
“以后你再出来卖胭脂,我还带人来掀你的摊子!我还要把你送官,让你蹲大牢!”
围观的百姓原本都在同情陈苒,但听领头这么一说,又都开始指着陈苒骂。
陈苒刚刚止住的泪重新啪嗒啪嗒往下掉,她看着唯一肯帮她说话的沈知煦,满脸着急。
她揪着沈知煦的袖子解释:“我娘是在水月楼做过工,但她身子不好早就辞工,我们绝没偷他们的配方……”
沈知煦拧着眉看了一眼地上七零八碎的胭脂,不由轻笑一声。
她面向领头:“水月楼的胭脂我买过,比这位陈姑娘的差得远,若她偷了你们的配方,为何你们做出来的却不如她?”
“这……”领头明显一愣:“那是因为她偷的是水月楼最新还在试验的配方,我们还没卖,她就偷了去。”
沈知煦道:“你倒是能言善辩,这倒是个好理由。”
“她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杂工,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好的胭脂?她们就是偷了我们的配方!”
这领头嗓门极大,很快就将街上看花灯的人都吸引来。
他见陈苒无法辩解窘得一脸通红,更是得意。
“大家都来看看!”
“她虽然偷了水月楼的配方,但做得却很粗糙,你们买了的抓紧来找她退钱,说不定还会烂脸呢!”
刚才许多从这里经过的女子都买了陈苒的胭脂,他这么一说瞬间闹得街上人心惶惶。
而陈苒又解释不出来,只能一直重复:“都是我自己做的,我可以把配方拿出来给大家看……”
但她的嗓音很低,根本压不住水月楼那人。
也无人有心思看她的配方,就算她拿出来也不能证明配方是她偷的还是她自己研究的。
见状沈知煦朝人群喊道:“大家安静听我说!”
“你们可以对比一下两家的胭脂,陈姑娘的胭脂不像水月楼能做得出来的。”
“再者如果陈姑娘真偷了水月楼的配方,那这么久过去,水月楼为何不去报官?”
“既然水月楼说陈姑娘偷了他们的配方,那不如就把配方拿出来,看是不是与陈姑娘的一样,这么简单的事,几句话就能说清。”
沈知煦说完后,水月楼领头的脸色一点点变了。
他没想到这人如此伶牙俐齿,几句话就让围观的百姓通通站到了陈苒那边。
“是啊,只要两边都把配方拿出来,事情便一清二楚。”
“我看还是去官府吧,让他们当场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