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抿了两口杯中的酒,然后跟安太师道:“这酒的味道不合我的口味。”
安太师说:“不合口味不饮就是。”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安元志将酒杯放在了桌上,力气用得恰到好处,酒杯里的酒晃动着,却没有溅出酒杯。
安太师看看桌上还没怎么动的菜肴。
“亦问,”安元志冲安亦问又挤了一下眼睛。
安亦问说:“五叔,你都什么还没有吃呢。”
安元志看一眼安元文,道:“被人这么盯着,我哪还吃得下东西?走了。”
安元志是说走就走,冲安太师躬身一礼后,就往堂厅外走了。
安元文没再看安元志,只是盯着安元志用过的那只酒杯看。
安太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跟一旁管事的说:“去送送他。”
管事的应了一声是,拔腿就往外跑了。
“你们继续吃吧,一桌的好酒好菜不要浪费了,”安太师说完这话后,起身也走了。
主角一下子走了两个,剩下的配角们都看着安元文。
安元文的面部表情在这个时候给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又饮下一杯酒后,跟两个弟弟和侄子们道:“都吃吧,父亲说的没错,这么好的饭菜不要浪费了。”
“大哥,父亲他……”
安元文冲说话的安元礼一笑,打断安元礼的话道:“父亲不高兴,可我也没做错什么,不是吗?”
安元乐食不知味地嚼着嘴里的菜,直到把这口菜咽肚子里去了,安元乐也没有吃出来自己方才吃得是什么。
墨砚在这时跑进了厅堂里。
安元礼诧异道:“你跑来做什么?”
安元文看一眼墨砚,很理所当然地道:“把不用的碗筷收走。”
墨砚动手收走了安太师和安元志用的碗筷,当然也包括安元志喝过的酒。
安元乐说:
“大哥,你何苦让墨砚做这种事?让下人去做就是。”
安元文说:“墨砚不也是下人?你是在说我现在主仆不分了?”
墨砚没敢吱声,捧着一托盘的东西往厅堂外走了。
安元礼拉一下安元乐的袖子,让安元乐不要再说话了。安元文现在整个人都不正常,不过想想自家大哥这段日子遇上的事,安元礼觉得自己能理解。
老六子几个人正坐一间偏厅里大快朵颐呢,安府的下人跑来找他们,说安元志要走了。
老六子看看面前的饭桌,跟哥几个说:“他这都吃好了?”
袁申几个人又塞了几筷子自己喜欢的菜到嘴里,用手把嘴一抺就站起身来。
老六子多喝了几口汤,安府的这个汤里没放汤菜,看起来清水一样,但喝起来味道极鲜。
安府的这个下人心里不大看得上,这帮人饿死鬼投胎的样子,但面上没敢露出这种鄙夷来,一直就哈腰低头地等在一旁。
老六子把一碗汤灌下肚了,才跟袁申哥几个出了这间偏厅。
一个安府管事的就等在外面呢,见老六子几个人出来了,一个人给了一个钱袋子,说是安太师的赏。
老六子几个人都是口中称谢,掂掂这钱袋子的份量,暗自咂一下舌。安太师对他们一直都是出手大方,他们在军里一年的军饷还真是比不上安太师的一次打赏。
管事的带着老六子几个往府门处走,一边跟老六子几个人说:“五少爷已经在府门外等着几位军爷了。”
老六子觉得安元志现在就走不对劲,想问这管事的是不是这场家宴又闹出事来了,几次话到了嘴边,又都觉得自己打听这事不太好,把问话又咽了回去。
“我们走,”骑马等在府门外的安元志看见老六子几个出来,简单地说了一句。
安元志连人带马站在背光地里,整个人在黑暗中就像是一个单色的剪影,让老六子几个人打量不出这人这会儿,是悲是喜来。
安元志催马往前走了,老六子几个人忙也骑马赶上。
袁笑说:“少爷,我们回军营吗?”
安元志说:“回府。”
从安元志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的说话方式上,老六子几个人发觉到这主子这会儿的恶劣心情来了,都闭上了嘴,默默地跟在了安元志的身后。
安元志马到了驸马府后,老六子几个人都下了马了,他还是坐在马上没有动弹。
有兄弟推了推老六子,老六子跑到了安元志的马前,仰头看安元志,说:“少爷,你不下马吗?”
安元志的身形在马上晃了晃。
“少爷?”老六子感觉不对了。
安元志将缰绳勒了一下,似乎是想控制一下坐不住的身体。
马不安地用前蹄刨了一下地。
“少爷!”老六子这个时候果断伸手去扶安元志。
安元志拿着缰绳的手一松,整个人从马上往地下栽。
一个死士侍卫赶上前,替安元志拉住了马。
安元志栽进了老六子的怀里。
袁申从门人的手里抢过了灯笼,跑到了老六子的跟前。
灯笼的照亮之下,几个死士侍卫看见安元志紧紧抿着的嘴唇边上挂着一些液体,颜色发红,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