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广通听到秦明话语,心头一跳。
“总管何须威胁?望江钱氏数千人众,寻常小股贼人,岂能动摇我族根本!
再说我钱氏,交游广阔,诗书传家,祖上又有进士功名,而今更有杰出族人,各处任职,便在军政司里,也有族人旧交。
总管署理江东三州军务,却也管不到咱们江西路。
实不相瞒,小人在那官场中,也还认得几位执掌权柄的相公。
虽不如总管背景通天,却也能在御前说得上话,便打官司,又有何惧!
不过,小人实在不知,总管所说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秦明面色淡然,看来这人还不死心。
此时。
数百喽啰聚集,将一只只箱笼抬上厅来。
最前面的,是黄门山大当家欧鹏。
“总管,小人与李俊一同带队前往无为军,趁夜覆灭那厉家。
斩杀厉周亲族一十九人,及厉家死忠帮凶四十二人,缴获金银铜铁,共计十三万七千五百贯。
另有字画十一副,古董珍玩二十九件,各类首饰珠宝三百二十二件。
缴获尽皆在此,全部献与总管!”
秦明走近那些箱笼,看过其中金银宝物,便道。
“字画、古董,交与江州的张员外,卖掉换取金银,所得转交李俊他们。至于金银首饰,分给黄门山上的诸位兄弟。”
欧鹏等难免吃惊。
金银加上首饰,价值总要超过十四万贯,都去分给黄门山上的兄弟?
欧鹏有些不安道。
“总管,此次出击,主力是揭阳寨的精锐士卒。这许多金银,也不能都交给咱们。”
秦明想了想,道。
“既然如此,从中分出两万贯,与字画古董,一并送往江州。
李俊他们,如今收取大笔税金,又岂会缺钱?更不会缺少赏赐。
之前我与他们见面,如今那揭阳寨,每月除掉兄弟们的军饷,总能余下个七八万贯,因此李俊提出,此次覆灭厉家所得,他们分文不取。
黄门山上诸位兄弟,自从追随秦明,一直守着山寨过清苦日子,这次分给你们些许赏赐,也不算甚么。”
欧鹏闻言拜道。
“多谢总管赏赐,小人岂敢拒绝。
其实年关时,兄弟们便已分到了上年税金的两成红利,足有八万两千贯之多。
兄弟们都说,也不曾立功,却蒙总管厚赐,心下实在不安。
如今也只跟随李俊他们,灭杀一个小小厉家,又算得甚么功劳!”
秦明扭头,看一眼面上震惊的钱广通,道。
“本官要你们黄门山,去覆灭望江钱氏,可能做到?”
欧鹏眼睛瞪起,用力拍胸道。
“总管放心,如今山寨里四百兄弟,皆能以一当十,人人愿为总管效死,那钱氏也不过数千人众,许多老弱妇孺,岂是咱们黄门山的对手!”
说着,欧鹏对身边下属们示意,黄门山众喽啰一阵叫嚷,要去覆灭钱家。
秦明似笑非笑,看向钱广通。
见那人额头渗出冷汗,在凳上扭动身子,坐立难安。
他是万万不曾想过,十多万贯的金银首饰,竟被秦明一句话赏赐给了黄门山众匪。
眼看欧鹏等人口中,叫嚷着为总管效死,这可不仅仅是句空话啊!
就算他们钱氏得到消息,组织起族中青壮防御,可面对一群悍不畏死的强匪,只怕结果也都不会尽如人意?
即便钱氏凭借人多,侥幸挡下黄门山匪众的攻势,也难免要死伤惨重!
秦明没有多说,转向林冲、马如江他们。
“林教头,之前池州夜袭,兄弟们未曾折损一人,且缴获颇多,可见林教头过人手段,秦明也都佩服。”
林冲垂首一礼。
“小人岂敢居功,都是众兄弟拼杀的收获。小人这点本事,在总管面前,便如孩童一般,何足称道。”
秦明微笑,对钱广通道。
“这位乃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人称他做豹子头林冲。不幸遭奸臣高俅陷害,充军发配,被迫上了梁山。
我怜惜他一身武艺,实有万夫不当之勇,便请他前来马当山坐镇。
之后一段时日,林冲兄弟,便是马当山的大当家。
待得咱们稳固根基,便是林兄弟带队冲锋陷阵、建功立业之时。
数日前,林兄弟牛刀小试,带百余精锐,袭灭池州劳氏,缴获可不算少。
林兄弟,把兄弟们之前在劳家的缴获,都搬上来看看。”
林冲示意,让人搬来数十只箱笼,打开去看时,尽是些金银珍宝。
“总管,小人袭灭劳氏,缴获珍宝字画,计有三百九十二件,首饰珠宝七大箱,金银约有三十九万六千贯。”
秦明点点头,大声道。
“金银留下二十万贯给我。其余金银首饰,由林兄弟负责,分发给马江山上一众兄弟。这次是你带队出手,便是你的功劳,众兄弟也都跟着你沾光。
至于珍宝字画,就交给李家,让他们暗中出手。”
林冲连忙答应,语气中露着感激。
周边马当山众喽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