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龙江的夜景尤其静美,是游客的打卡圣地。 江面上行过的观光游轮,在几十年前是带有柴油发动机轰隆响声的铁皮船舶。 郑家也就是靠这些铁皮船舶,积累起了亿万财富。 此时。 郑远涛正坐在轮椅上,从郑家豪宅三楼的落地窗,望着江面。 因为中风加上心脏病,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仿佛也看到了自己那冰冷灰黑色的墓碑。 当年他叱咤风云,现在只能孤独的坐着,一遍遍回忆当年的热血激情的时光。 “老爷,该吃药了。” 站在一侧的女佣,听到定的时间发出提示音,小声提醒道。 因为郑家老爷病情特殊,医生叮嘱必须每隔一段时间服用药物,否则有生命危险。 郑远涛那空洞的眼神逐渐汇聚,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木讷的微微点头。 虽然他神智清晰,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也不知什么时候,灵魂就会飘出躯壳。 佣人走向不远处的柜子,拿出一个白色药瓶。 然后,接了一杯水走回。 颇有姿色的佣人喝了口水,俏脸鼓起。 因为郑远涛吃饭都费力,佣人被要求用嘴巴把水送进他的嘴里。 女佣把水杯放下,拧开白色药瓶。 她正要把红色药丸倒在手心,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少爷郑鹏出现在门口。 郑鹏看着女佣, 知道她要给爷爷喂药,说道: “等等。” 女佣心里清楚。 郑家老爷最喜欢的是郑颖小姐,但因为她是女孩的缘故,在家族继承权的问题上,他在郑鹏和郑颖之间犹豫。 至于他的儿子郑翔,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让他极其厌恶。 郑翔死了,家族继承权很有可能落在郑颖手里。 郑少突然来了,怕是…… 女佣停下手里的动作,嘴里的水咕嘟咽下,点了点头。 “是!” 郑鹏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过来。 郑鹏看着爷爷,咧嘴一笑,说道: “老爷子,今晚的心情怎么样啊?” 郑远涛微微侧头,看到郑鹏的手在女佣屁股上揉动,心生厌恶。 他嘴巴微动,喉咙中发出沙哑的声音,说道: “畜……生!” 女佣一脸娇羞,扭动着身体。 她早就被郑鹏收买。 郑远涛见过谁,说些什么,心里怎么想的,郑鹏都很清楚。 郑鹏接过佣人手里的药,一摆手,佣人躬身退了出去。 而后弓着身,侧过头,让耳朵贴近,问道: “爷爷,您说什么?” 要是换做年轻时候,孙子敢这么挑衅他,郑远涛必让他遍体鳞伤! 郑远涛眼中含怒,重复道: “畜生!” “你父亲虐待阿颖 母女,要是不作出出格的事,阿颖怎么会杀了他!” “咳咳咳……” “你,你还要把阿颖置于死地!” “畜生!” 郑鹏直起身,不屑哼笑,说道: “老爷子,你是想把家族继承权交到我堂妹手里吧?” “她早晚嫁出去,难道就让整个郑家给她做嫁妆?” “你这老东西是不是真糊涂了?” 郑远涛冷哼一声,说道: “郑家受局势胁迫,只是给韩风制造麻烦,让他留在香城,不是直面同他为敌!” “不是我要把郑家给阿颖做嫁妆,是你要让郑家给我陪葬!” “咳咳咳……” “收手吧孙子,不要做别人的炮灰!” 郑远涛恨自己不能动了,往前推五年,郑家也不至于走到这般境地! 郑鹏扶着轮椅,弯着腰,呵呵笑道: “老东西,我就让你看着,你孙子怎么把郑家挤进香城至尊豪门之列!” “你不是做梦想进入香城总会上做理事之一吗?” “我帮你实现!” 郑鹏把文件打开,拧开印泥盒,说道: “摁个手印,孙子帮您在死前圆梦。” 而后打开录音,说道: “按照第一页去念。” 郑远涛低下眼帘,看着让他感觉耻辱的文字,差点一口血喷出。 这畜生竟然要独揽郑家产业, 一分也不分给家人! 他气的全身颤抖,咬着牙,眼神露出当年的阴狠毒辣。 当年,他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是不是被他杀的人变成了郑鹏,来向他索债的! 早知道,就把这不孝孙子丢进盘龙江里淹死! 郑远涛这一刻真正看清了这孙子的面目,一别头,从牙缝中迸出两个字: “你独揽郑家产业,郑家早晚被你败坏没了,休想!” 郑鹏阴笑道: “爷爷,别挣扎了。” “现在的郑家人里,除了我,谁能帮你实现梦想?” “郑颖?” “哼!” “她跟韩风串通,杀了我爸,快跑到韩风床上去了。” “你难道就想把郑家几代积累的产业拱手让人?” “你死了能瞑目吗?” 郑远涛是一个狠辣诡诈的老江湖,什么事没经历过,郑鹏在他眼里,就是个孙子。 郑鹏在他面前搬弄是非,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把戏。 郑远涛说道: “也好!” “你把郑家人和律师都叫来,我当着你们的面把郑家交到你手上。” “这样你也能免去不少麻烦。” 郑鹏冷笑道: “爷爷,我还不了解您?” “我们爷孙就不要玩心思了。” “就问你,签不签!” 郑远涛咬牙道: “你是想造反?” 郑鹏举起手里的药瓶,说道: “你再不服药,老命就要没了。” “你的命在我手里,想死,还是想活?” 咳咳咳…… 郑远涛气的气血上头,脑袋眩晕,呼吸不畅。 他急促喘息着,吃力的抬起手,说道: “畜生!” “药……药给我!” 郑鹏咧嘴一笑,把药瓶口朝下,红色药丸倾倒出来。 呼啦啦…… 一颗颗红色的药丸在红木地板上蹦跳,洒落了一地。 郑远涛顾不得尊严,使出全身的力量,从轮椅上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