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甚名谁?来自哪里?你是不是知道了?”墨云平静了一下,又抱着一丝侥幸,“或许,他已经有心爱的女人了?”
“他名为敖白,来自北方海蛟龙氏,他是否有心仪之人,我并不在意,我只是希望能一直陪着他便好。”
他被她的背叛气得不轻,转身就走。但是那刻骨铭心的记忆,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她,还是一头纯洁的小鹰,单纯、漂亮、善良。他受伤很重,趴在山下不能移动,是她找到了他,让他看到了他,让他看到了久违的雨水。没过多久,她的父亲因为偷取珠子而被黎君尧所杀,而她的妈妈则将她交给了那只多面恶鬼,从那以后,她的性格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暴躁、高傲、残忍,或许,他真的是看她可怜,所以选择和她在一起。可是,从何时起,他对失去她的恐惧变得如此强烈?从何时开始,他已经无法离开她了?他可以为她做到这一点,但这一刻,她却选择了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他憎恨她的冷酷,憎恨她对他视而不见。
只是墨云却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过身来的时候,那份孤独。这是一种令人害怕的事情,没有了庇护,她要一个人在天上飞,一个人在天上飞,一个人在找自己的家,她心里有一种淡淡的害怕。但是,她没有挽留,她知道,她不能让他得到自己想要的快乐。于是明知道他会走,明知道他要走了,她还是不舍得他走,她什么都说了。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像是两道永远不会相交的光线。
月亮在茂密的树林里,在老树下投下一片阴影。
黎夏疑惑道:“墨云呢?”
“他不可能保护我。”
“为什么?”黎夏疑惑道,他早上还在为自己担忧呢。
“不然呢?”霓裳勉强一笑:“若不是他为你护法,你是不是也解不开我身上的那只多面鬼?”
“任何事情,都是要看成败的,既然他来了,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黎夏如实说道。
“所以,为了我,你真的要去拼命?难道你就不嫌我长得丑,让你与荆飞之间产生隔阂?”
“恨?”李霞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仇恨又如何?仅仅是仇恨,我能不能作为一个人再来一次?她为什么要在临死之前见到我?他很想知道,黎君尧会不会回去,和我和母亲在一起?荆飞将他从山崖上扔下去,让他成为残缺的妖族,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憎恨,我就能更快乐,更幸福,更快乐吗?要说仇恨,谁会同情我,会同情我,会安慰我这个残缺的妖魔?我这该死的宿命,是不是要被一个误会给困住了?霓裳,三百年的偶然,仿佛是命中注定。当初,我之所以将这柄小夏剑交给你,就是想告诉你,就算你得到我的允许,也无法进入吞天洞,拿到那颗噬天珠。可是你一怒之下,将一个村子里的人全部杀光,我从你手里抢到了一把长刀,然后荆飞就被那个被噬神珠诅咒的人给抓了出来。这一切,都是巧合。要说有,那有什么好恨的?而且,人的寿命虽然短暂,但也不算太久,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必要执着于过去。”
黎夏的一番话,让霓裳沉默了下来,黎夏的一番话,让她感觉到了当初的自己是如此的天真。
夜色无声,深冬的虫儿藏在墙角,无声地歌唱。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唱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唱歌,可是他们却一直在不停的唱歌,仿佛在告诉这个世界上,他们还活着一样。多年以后,会不会有人还会想起他们曾经在这儿唱歌,或许他们的歌声还像现在这样震耳欲聋,但他们已经不是他们了。
“那就好。”霓裳轻声道:“或许我应该把事情的经过,和荆飞等人道明,你才能助我驱除鬼魂。”
黎夏却是一口回绝:“不用了。”
“干嘛?你就不怕被人误解?”
“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来风暴渡了,跟他们说清楚,反而打乱了他们目前的生活。只要能让他们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
霓裳正要说话,却被黎夏拉住道:“如今小秋已经到了中天,若是再过一段时间,就只能等到明天晚上了,难道你不想尽快看到自己的真容?”
“你真的能做到?”霓裳兴奋的捂着自己的脸颊,“总有一日,我会想念你的。”
黎夏等她缓过神来,两人盘膝而坐。
黎夏布下了一个庞大的结界,霓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黎夏微微颔首,表示可以动手了。
黎夏口中念念有词,催动小夏印,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并拢,点在了她的额头上,一道寒光从她的额头射出。
霓裳抖了抖身子,便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黎夏手中的魔笛旋转数周,然后缓缓向前,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手指上。随着她的动作,她眉心的寒光更浓了,光晕也变得更大了,几乎将她的脸庞都笼罩在了其中。
刹那间,一片漆黑。黎夏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她慢慢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她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她的眼睛,她的双耳,都在戒备着。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承受得住,但她依旧坚持要来,只是为了了结一场本该不属于她的仇恨。命运就像是在捉弄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