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出营帐的花蛮子看见女儿在哭,吃惊之下,花蛮子忙就问燕晓道:“你这是怎么了?”
燕晓没说话,迈步往前跑去。
不知道出了何事的花蛮子忙就跟在后面追。
花面部落的人听见动静,一起赶了过来。
“都待着别动!”花蛮子冲自己的族人吼一嗓子,他自己追着燕晓出了营地。
“什么人,站住!”辕门前,几个兵卒将手里的枪戟一抬,拦住了要往辕门外跑的燕晓。
被枪尖抵住了心口,一心只想去见莫桑青的燕晓回了魂。
“你这是怎么了?”花蛮子这时追了上来,喘着粗气,花蛮子是一脸惊愕地看着女儿,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守辕门的兵卒在看到花蛮子后,也并没有收回枪戟,这次各部落齐聚军中,他们这铁木塔嫡系的兵,并不认得花蛮子父女。
燕晓往后退了好几步,离开了兵卒的枪尖,吸了一下鼻子,跟花蛮子道:“没事。”
“什么?”花蛮子喊,这丫头疯了一样往外跑,他追都追不上,这会儿这丫头又跟他说没事?
燕晓转身往回走,别说她这会儿不奉将令就出不了军营,她就是出了军营,她又要去哪里找莫
桑青?
“燕晓啊,”花蛮子跟在燕晓的身旁,忧心忡忡地喊了燕晓一声。
“阿爹,我没什么的,”燕晓勉强冲花蛮子一笑,说:“真的,我刚才就是有些难过。”
“难过?你难过什么?因为,因为木术?”花蛮子盯着自己的女儿,小声道:“是因为木术吗?”
燕晓摇摇头,笑还不如不笑地跟花蛮子道:“阿爹我们回去吧。”
燕晓的样子,让花蛮子相信,女儿是因为木术失了态。那个混蛋,花蛮子阴沉着脸,心里燃着怒火,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杀了木术?他不能看着女儿落到木术的手里,他花蛮子的女儿不是草,他的女儿是他的珍宝啊。
燕晓不知道父亲这会儿在想什么,她情绪低落地回到营地,进了自己的营帐去收拾行李,准备随军去流沙河。
花蛮子在自己的营帐里想了半天后,叫了自己的一个侍卫到跟前,交待道:“一会儿我们离营之后,你就回去叫老大和阿二去流沙河见我。”
侍卫不敢不问,领了命就下去准备了。
花蛮子一拳头砸在桌案上,心里想着,他不能让木术活着。
半个时辰之后,花面部落跟着木术离开联营
,往流沙河的方向走,大军没有举火把,只借着天上星月的光芒看路。
燕晓骑在马上往浮图关的方向看,远远地,位于高地上的浮图关如同一个巨大的黑影,挡住了燕晓再往远处眺望的目光。莫桑青现在会在哪里?燕晓想,他会发现秦王的踪迹吗?应该会吧?毕竟辽东是他们莫家父子的天下,不是吗?
“燕晓,走了,”看见女儿发呆,花蛮子喊了女儿一声。
燕晓扭过头,坐端正了身体,跟在了父亲的身后。
在木术的五万大军行进的相反方向上,秦王抬头看了看夜空。
大漠的这个夏日夜空,天空呈暗蓝色,月如银盘,星光璀璨,这是秦王第一次身在关外的大漠仰望星空,一时间秦王爷看得入了神。
“王爷?”侍卫小声喊。
“沧海一粟,”秦王自言自语了一句。
侍卫们没听懂自家王爷在说些什么,面面相觑之后,众侍卫选择了沉默。
秦王也没指望侍卫们能听懂自己的话,身在广袤的大漠,仰看浩渺星空,秦王觉得自己渺小,他是皇子,他日他会成为天下的主人,可与天地相比,他这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有风从一行人的身后吹
过来,风卷黄沙,一下子就迷了人的眼,打消了秦王看夜空的兴致。
“王爷,”侍卫见自家王爷又往前行了,忙就道:“我们是直接回浮图关吗?”
“嗯,”秦王道:“本王要办的事办好了,我们回中原去。”
“那这仗?”一个侍卫问道。
秦王笑了笑。
发问的侍卫飞快地将头低下,知道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你以为李祈真希望莫桑青死?”面前也是黄沙飞扬的铁木塔,这时与跟在自己身旁的兀图道:“别傻了,就像他希望中原的那帮人互斗,最后由他去捡个巧一样,他也希望本汗跟莫桑青斗个两败俱伤,最好是本汗杀了莫氏父子,又元气大伤,这样本汗就算夺了辽东,也会被他的大军再赶出辽东。”
兀图过了半天才道:“大汗说的是,这李祈素来奸诈,不能跟他交朋友。”
“他这种人就没有朋友,”铁木塔道:“他的话本汗信一半,要本王与莫桑青两败俱伤,他就不能看着本汗死。”
兀图道:“可万一是他不想看着莫桑青死呢?”
“这个小人,铁木塔冷笑道:“所以本汗说,他的话本汗信一半。不过,想什么都得
到,最后往往什么也得不到。”
“大汗的意思是?”
“李祈看着不像有成皇的命,”铁木塔说了一句。
兀图干笑了声,这就真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