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化的话让营帐安静了下来,这个时候阻止莫桑青的,也只有莫大将军这个做爹的了,王家太保们彼此互看几眼,又一起看向了王桐。
王桐踢了坐椅一脚,将这张椅子踢歪掉,又一屁股坐在这张椅子上。大将军皱着眉头看王化,道:“你刚才说什么?”
王化有些不敢说话了。
王桐一巴掌拍在帅案上,将六位义子都震住了,“你想干什么?”王桐手指着王化,怒声道:“这个时候你想添乱是不是?谁他娘的给你的胆子?!”
辽东的将军们,受莫望北的影响,都想做儒将,可真能做成的没几个,王大将军显然就属于做不成倜儒将的那一类,发起火来,一张脸黑沉,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腮帮子崩紧,须发皆张,看着就是要吃人的模样。
王化知道不好,忙就给王桐跪下了。
“那是亲儿子!”王桐还是手指着王化道:“唯一的亲儿子,少将军会害大将军吗?你个小王八蛋,平日里玩心眼子也就算了,你玩心眼子玩到大将军府头上去了?狗东西,你真当老子听不出来你在说什么?”
王大将军越说越火大,干脆站起身,踹了王化几脚。
王化的弟弟们,另五位太保站
在一旁,大气不敢喘。
王化挨打的时候没敢躲,但嘴里在大声喊冤,说他造谣莫桑青害了莫望北?这个罪名他哪里敢担着?“义父,您误会了,”王二太保喊。
“老子打死你!”王大将军怒道:“老子误会你了?那你跟老子说说看,你阴阳怪气地撺掇老子去鸣啸关干什么?打着仗呢,蛮夷就快杀到家门口了,你让老子去鸣啸关?”
王二太保说:“是您说不能弃了浮图关和北雁关的啊!”
“是,老子是不愿意,可老子要服从军令,”王大将军道:“你想干什么?你跟老子说,你想干什么?!”
王化不说话了,只是神情委屈地跪在地上。
“二哥也是顺着义父的话往下说的,”站边上的几个太保这个时候不得不说话了,再不说话,他们的二哥一顿狠揍是逃不掉的了。
“滚,”王桐让几个干儿子都滚出去。
六位太保只得退出了营帐。
王化站在营帐外,想着方才出帐时,王桐如要噬人一般地盯着他看,王二太保大夏天里打了一个寒战,他说话欠了考虑,也太心急了。
“二哥你今天是怎么了?”四太保王何说:“你怎么能说哪样的话?”
“二哥不是说了吗
?他也是为了劝义父消气,”七太保王任站出来,帮王化说话道。
五位太保很快站了队,六太保,七太保这两个小的,论战三太保,四太保,五太保。
王化脸上挂着苦笑,无可奈何的模样,但一边他在观察四周,营帐的周围全是王桐的亲兵,再远一点的地方站着南雁关的兵将,不见一个直属于莫桑青麾下的人马。王化想,看来他义父和他们还是得到莫桑青信任的,虽然恼怒义父王桐不是好事,但得莫桑青的信任,那方才他义父的那顿火就不算什么了。
一个王桐的亲兵跑了来,看见六位太保全都站在营帐前,似乎是正在吵架,这个亲兵忙就远远得便站了下来。
王化招手让这亲兵到跟前,小声问:“什么事?”
亲兵没多想,跟王二太保道:“方才小的看见展翼了,他离开军营,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展翼被莫桑青派到了严冬尽身边,这消息对辽东的将官们来说不是机密,王化忙就问道:“展翼往哪个方向去了?”
亲兵说:“往西。”
往西就是往鸣啸关的方向去了,王化笑了笑,道:“你与展翼不是相识吗?他与你说话了?”
亲兵摇头道:“展翼走得很
匆忙,我们没来得及说话,哦对了,是艾久送他走的。”
王二太保道:“你与展翼是朋友,至少也应该打声招呼的。”
三太保们这会儿不争了,都在听王化与亲兵的对话。
亲兵说:“小的看展翼的脸色不太好,走得也匆忙,就没上前去打招呼。”
莫桑青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派展翼去做?不对,应该说,莫桑青找严冬尽有什么急事?王化心里想着,挥手就想让亲兵退下。
七太保王任这时却道:“展翼不是去严少爷身边了吗?他来了军营,那严少爷这会儿在哪里?他就真不来少将军这里了?”
这话亲兵就回答不上来了,王化叹口气,道:“严少爷的事,少将军不愿说,老七你就不要问了,省得义父又要发火。”
王任看看自家二哥青了一块的下巴,将头一低,王七太保不说话了。
“你要进帐吗?”王化见亲兵站着不走,便问道。
亲兵说:“小的是来跟将爷禀告展翼的事的。”
“你过一会儿再来吧,”王化道:“我义父现在心情不好。”
一听说自家将爷心情不好,亲兵马上就退下了,王大将军心情不好的时候是不讲道理的,亲兵可不敢在这时候往王大将
军的跟前凑。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亲兵退下后,王七太保小声问自己的五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