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儿将方糖放到了李祉的手里,庭院外这时传来折大公子的喊声,“我爹爹来了,我要走了,你不要生气了,我祖父说,小孩子生气不好,生气应该是大人做的事。”
李祉说:“你是叫小花儿吧?”
小花儿点头。
李祉又扭头看石亭外的池塘了。
小花儿跑出了石亭,淋着雨往庭院外跑去。
李祉转了身,看着小花儿蹦蹦哒哒地跑出庭院,低头看看手里的方糖,犹豫了一下,李祉将手里的糖扔进了池塘里。方糖小小的一块,没有石子的重量,所以落水之后,连个声响都没有。
“父亲,”小花儿这时站在折大公子的面前。
“怎么不打伞呢?”折大公子看见湿淋淋的女儿皱一下眉头。
一个宫人忙从折大公子身后赶过来,将小花儿抱了起来。
“我安排人送你出宫,”折大公子跟女儿道:“你祖父出宫后,就会去找你,你跟他一起回河西。”
能回家了,小花儿高兴起来,说:“那父亲你呢?”
“你不用管我,”折大公子应了小花儿一声,跟宫人道:“劳烦你送她去我的侍卫那里。”
宫人也不敢抬头看折大公子,低声应了一声是。
“父亲,里面有个小孩儿,”小花儿手指着庭院,又跟
自家父亲说了一句。
折大公子已经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两个辽东大将军府的侍卫,知道庭院里的小孩应该是李祉,“走吧,:”折大公子跟宫人道。
宫人抱着小花儿往前走去。
方糖在水里化开了,消失不见。
李祉趴在亭栏上,他仍是在生气,却又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折大公子没与宫人走同一条路,追上了自家父亲后,就小声说了句:“莫未沈在求稳。”
折大将军撇嘴一笑,道:“你就看着吧,严冬尽是个脑后长反骨的,老子看人从来没有看错过。”
折大公子看看长乐宫正殿的檐角,在大雨冲刷之下,矗立檐角上的飞龙巍然不动,折大公子就在想,就是不知道李家的这个江山,能不能也任由风吹雨打,就是巍然不动了。
正殿里再次坐上了文武两拨人,给兴元帝上了香,续了长明灯油后,匆匆赶来的睿王看看殿中泾渭分明地两拨人后,脸上的神情疲惫不堪,两边都不是友,只是他却不能将两边都得罪了,甚至于,他最好与两边都做朋友,只是这可能吗?
这一天京城的大雨下了一夜,第二天天亮时分,大雨停歇,京城人却仍是感觉惴惴不安,刑场的行刑直到天蒙蒙时才结束,尸
首分离的尸体堆在拖车上,一辆辆地往京城北门外送,没人能数清运尸的车有多少辆,这些一字排开,看不见头也看不见尾的车,出了城外空车回来,看装满了尸体往城外送,如此往复,足足运了一天的时间。
“心真狠呢,”有行人小声感叹了一声。
不少人的目光往帝宫的方向望去,杀了这么多人,不知道帝宫里的大人物们会不会不安心,睡觉的时候能不能合上眼?
长乐宫的正殿里,折大将军站起了身,甩了一下胳膊,道:“那就这样吧,我准备一下,明日就回河西去。”
“护国公爷还有话要说吗?”莫良缘问护国公。
护国公摇头。
折大将军冲莫良缘行了一礼,又冲睿王行了一礼,转身就大步离去了。
事情总就是这样让人啼笑皆非,宫外的百姓不忍心看被一车车往外运的尸体,这事如同落在心里的一道坎,让他们迈不过去,宫里的大人物们,却想不到这些死去的人,他们在想着要杀更多的人,当然还有争更多的权利。
李运带着一队亲兵,骑马出了军营往帝宫赶,莫桑青急着要见他。
“将军,”一行人走到了一个路口时,一个亲兵小声喊了李运一声。
李运往街边看,就看见折烙
带着人往城门的方向走,“二公子,”李运喊了折烙一声。
折二公子早就看见李运了,可这会儿他不想见熟人,想躲李运但没躲开,只得往李运的马前走。
李运下了马,抱拳冲折二公子行了一礼,说:“二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回河西,”折二公子低声道:“李将军这是要去哪里?”
“进宫,”李运说着话,就往折二公子身后的马车看,车厢的窗帘拉着,这让李运看不见马车里坐着的人。
“那我就不耽误将军了,”折二公子没精打采地道:“请将军先行吧。”
李运没急着走,看看站在马车旁的人道:“这不是莫大管家吗?”
莫福赔着笑脸冲李运躬身行了一礼,喊道:“李将军。”
“他来给三,他送些银两过来,”折二公子想说莫福是奉了洪氏夫人的命令,给莫良玉送钱来的,话到了嘴边,又想起这个世上已经没有莫家三小姐这个人了,只得又改口道。
李运心知肚明,又问道:“那二公子怎么还不出城?”
“陈慎进宫去了,我在等他,”折二公子也不瞒李运什么,李运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李运跟折二公子告辞上马,再看马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