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管家揣测着容元修的用意道:“老爷要将那件事推到大公子头上,还要举发大公子在西偃的私库,正好缺个大公子身边的人做人证,玉牌本就是黎姑娘拿来的,老爷方才为何不让黎姑娘写下证词,以供他日之用?”
容元修笑了笑:“她能拿到轩儿的私库信物,你我都没有想到,就这么说出去有几个人会信?就算让她写下供词,事后她也没有翻供,说到底私库之事她也只是听轩儿说的。”
“私库里究竟有多少金银细软,又是怎么积攒下来的,她一概不知,她甚至连西偃那边的情况都不知道,她说的话做不得数。即便让她写,她能写什么?咱们自己也不清楚那边的情况,连让她按照咱们说的写的可能都没有。”
“这证词要是写的虚了,官府来核查,轩儿完全可以说这些都是假的,是说出来哄她的,以他们两个的关系,你说他们会信谁?”
“再者,那些人还得过上几个月才会回来,咱们安排好那件事也还要时间,现在还未到举发的时机。要是眼下就让她写下供词,到时候官府的人问起来,说咱们既然早就知情,为何那么晚才举发,咱们又该如何辩解?”
“你听着,这件事必须有实证,告诉派去的人,钱财要拿回来,但该留的证据也要留下。真到了举发的时候,有没有黎姑娘的供词都不重要,这些铁打的证据才是最重要的。”
钱管家连连点头:“是老奴心急了,大公子的这些私财究竟是怎么积攒下的眼下还都只是咱们的推测,实情恐怕只有大公子一个人知道,的确必须让人查实了再说。”
“老奴一定派些做事妥帖的人去,一定把存在那里的钱财拿回来,再留下证据以备将来查验……还得想个妥帖的理由解释为何私库里的钱财有所损失……”
他们二人已经在筹谋如何夺得那笔钱财了,他们要将这笔积攒暗中用在槐山房和容青身上,留给官府查验的就不会有那么多了。
可是官府那边必须有个交待,总不能说容轩干了那么多年有违律法的事,最后就只攒下了那么一点儿吧。
好在举发容轩的重点是证明他违反律法向庆岚国贩卖兵器,而不是他在当中获利了多少,容轩平日里并不是一个节俭的人,到时让人将账目做平,就说他平日里花用了不少,倒是能解决一部分偏差。
其余的差额可以说容轩都用在扩充商队和打理那些逆产上。
虽说那些逆产本身都可以有丰厚的产出,能挣下很多银子,可这些年新朝的局势渐渐稳定下来,各处关卡的稽查也渐渐恢复严格,那些产出不是盐就是铁,在西绥根本就没人敢动。相当于守着几座金山,也依然不能用金子养活自己。
这些逆产失去了自给自足的可能,就需要投入大量的银钱维护、打理,正好能解释实际上被他们拿走的那部分银钱的去向。
钱管家谨慎地道,“之后得好好选个合适的人做账,这个黎姑娘要不是来西绥的日子太短,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她不行,就还得找一个早前就在大公子身边的人。”
“这样的人除了康大管事,就只有李家三兄弟了,只是这三人都不太通文墨和算学,也不够精明,说他们在打理大公子私库的账目,不大能让人信服。要是推到他们头上,事后这一家子就不能留了……”
“老爷,老奴刚刚想问的另一件事就是……咱们要挪用私库的钱财,知情的人自然越少越好,这个黎姑娘也是个知道内情的,事成之后是不是也不能留了?”
“要是这样,盼君归也可以继续留在槐山房,为老爷所用。没有了黎姑娘,即便没有了后续那些新奇的器物和吃食,凭着已有的这些也一样能赚很多银子,也不算少了。”
容元修叹了口气,一双老目眯成了一条缝儿:“不留她,自然可以少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留她,也有留她的道理和好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轩儿身边的人要是都没了,反而会让更多的人觉得当中有人栽赃陷害。”
“留下几个听话的聪明人活着,真假掺半,虚实相接,信的人还更多些。她将来要想平平安安地经营好盼君归,就不能跟咱们撕破脸。咱们可以留着她做轩儿的未亡人,没有名分,却也不会耽误了她见证轩儿做过的那些事儿。”
“至于盼君归么,在她手里又如何?以后她求着咱们的时候多了,帮她办了事,价码就得随着咱们的意思开。她的银子留不住,多数还是要到咱们的私库里去。咱们有了银子,还不必劳心劳力经营什么铺子。”
一个没有靠山的女子再精明能干也守不住盼君归这样的铺子,更何况将来还有分号,黎久薇即便明面上跟容家脱离了关系,私下里也依然少不得依靠容家。
单凭这一点,槐山房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从黎久薇和盼君归身上吸取钱财。
这样做要比将盼君归交给槐山房的人经营,劳心劳力还不一定能赚到那么多银子,要划算的多。
容元修深吸了口气,说出了新的谋划,“你与其现在就想这些以后的事,不如先想想能不能在轩儿的私库上再做些文章。现在私库的一切都在他名下,要是再发生几笔交易,还能再多些银钱。”
“老爷深谋远虑,老奴这就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