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余冷笑着将黎久薇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黎姑娘,你是怎么让大公子对你委以重任的,我没兴趣知道。话我就放这儿,就算你是男子,今儿个你也别想进去。”
“要不是大公子那样了还不放权,让手底下的人生了异心,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你是个姑娘家,就做点儿姑娘家该做的事儿,多劝劝他,别抓着那些东西不放。”
“我这也是为你好,年纪轻轻一姑娘,别蹚这趟浑水。趁着年华大好,找个合适的人跟着,就是跟着易公子也行啊,别跟错了人。”
黎久薇目光一敛,听出了陆余的话中之话:“陆大哥,你是说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我可什么都没说,事情究竟如何,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衙门里也是要有个定论的,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能知道。”陆余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
话里话外对容轩的轻视和不满已经很明显了,在这一点上追究没有意义,倒是……
黎久薇凑上去,一脸殷勤地道:“陆大哥,小妹初来乍到,之前一直在别院,成日里就照顾大公子了。不瞒你说,我就是觉得一直照顾大公子,我将来……”
她左右看了看,似是怕被人听了去,“将来我不就真成了大公子的屋里人了么?大公子都那样,没有子嗣的通房连个妾室都当不上,我不想这样,才拼了命地想法子让他答应让我出来打理铺子和庄子。”
陆余看了她一眼,目光缓和了一些:“这么说来黎姑娘也不容易,也是懂道理的,还有什么话要问?先说好,广鑫庄里的事儿多的我可不能说。”
“知道知道,我就是想问问,就算大公子还关着家里的庶务,尽管他一直在养伤,商队也好,铺子也罢,收回来多少银子都是有数的,该分给大伙儿多少还是多少,又不会少了。”
黎久薇往身后被拦着的人群看了眼,“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损失,还至于这样么?我知道,现在是着火了,损失避免不了,可就算现在管着庶务的是老爷,这不也一样么?”
有人针对容轩很正常,可是上上下下都这么大怨气只针对容轩一个人,广鑫庄在城外这么偏僻的地方,一下子外面来了这么多族人,就不正常了。
尤其是火究竟是怎么起的,是不是商队的人所为,现在都没有定论,陆余就敢那样说容轩,也太过份了。
陆余又看了黎久薇一眼,就差把“头发长见识短”几个字写脸上了:“养伤,这么久了都没能出来理事,就是因为他的疏忽懈怠,下面的人才会闹出这么些事儿,难道他不该负责?”
见黎久薇愣神儿,陆余刻意卖弄了一下,“就算不是他的人干的,他将来不能出来主事,结银子的、广鑫庄上上下下就得听老爷的。”
“银子怎么发、怎么赔,还不都得老爷说了算。他们想要拿到银子,还想将来自家的儿孙有差事干,这个时候该怎么做还用说么?”
说白了就是这些人都觉得站在容元修一边才能保障之后的利益,所以即便这件事跟容轩没有关系,他们也会把一切推到容轩身上。
这是眼下最能让容元修他们顺利拿回容家庶务的方式,也是最顺理成章、最好跟容元文交代的方式。
因为这一切正好能够说明如今的容轩已无力掌管这一切,甚至放任手下的人犯下大错,于情于理都不能再维持现状。
“谢谢陆大哥替我解惑,我先去劝劝那些族人,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黎久薇像是突然明白该站哪边了似的,不再要往火场里冲,对陆余更是像个想要溜须拍马的小婢女,
“陆大哥,盼君归,就是我那个铺子,里面有好多好吃的,还有酒肆和食肆,以后有功夫了,过来吃东西,账算我的。”
“我从前没经过这种事儿,见识浅薄,你别见怪,以后有个什么事儿,你知会一声。”
陆余脸上很快就有了笑,他目光闪烁地四下里看了看,多少收敛了些:“好说好说,都是底下做事儿的人,咱们互相担待、互相照应。”
他压低了声音,多了几分轻屑的调笑,“大公子是不行了,这府里上上下下的有的是行的兄弟,有能耐的家里日子不比主子差。”
“姑娘将来要是想找个人家……找易公子这样的,不如考虑考虑咱们兄弟几个。”说完目光还在黎久薇身上勾了一下。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狐狸祖宗黎久薇都觉得这记目光很是让人恶心,四十几岁的人硬是要学十几二十岁的人。
想让她觉得被他看上了,却让她觉得他想把她卖了似的,她忍着恶心笑了笑,
“陆大哥还是先收拾这摊子事儿吧,这么多人拿不到银子,闹起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万一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不还得跟着大公子么?”
陆余神色一正,眉心一蹙点了下头:“去吧去吧,我也要去忙正事儿了,等事情了了,我带着兄弟们去盼君归喝酒。”
黎久薇没再说什么,假意朝着那些围观的族人走了过去。
容轩做事不是那等没考量的,广鑫庄这边原先不会没有安排,不可能全都是向着容元修的人。
容元修对这种管着银钱的重地自然也是如此,两相角力之下,原本这广鑫庄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