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轩眉眼弯弯的,没有任何的压迫之感:“我不会问姑娘是如何做到的,若是姑娘不允许,我也不会说出去。”
“或是这么做需要什么,要付出什么代价,也请姑娘直言,只要我能做到,定竭尽所能达成姑娘心愿。”
目光殷殷,幽光流转,黎久薇在这样的目光下,一个“好”字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她忍住了,然后用一种特别谨慎的口吻问道:
“你为何这么肯定我有法子治你的伤?我只是学过一些推按针灸的粗浅法子,还是当初家里为了送我去做宫人,让我学了服侍宫里的娘娘用的。”
“那时候想着宫人自个儿病了不可能请太医看诊,多学一手,用来自保都是好的。别的,真的没学过。”
“我不想让曹郎中留在这儿,只是因为觉得一个医者若是一开始就认定了这个病患没有希望了,那就真的没指望了,并不是我就比他高明多少。”说完还讪讪地笑了两声。
容轩轻轻地点了点头:“可能我这个比较相信奇人异事吧,而且那几天,你按过之后,我的腿真的有过感觉,也或许是错觉,是我想多了……”
容轩心里清楚那不是错觉,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想过是不是因为那个梦,他先入为主地觉得她能救他,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他也想过,梦里的久娘不像是精通医术的,这一世的黎久薇养在深闺,就算她曾师承姜老太医,也不过是像她说的那样学了些自保和服侍人的手段,哪里就能做得到。
他反复回忆,反复确认过,那时的感觉是真切的,他真的感觉到了丝丝被暖流夹裹着凉意从脚底缓缓升到了膝上。
可是黎久薇不认,他不想也不能逼她,总归是他不够好,没有让她放下心防,做到绝对的信任。
他自己就是一个不轻易显露底牌的人,他不能反过来要求她做到毫无保留。
他释然地笑了一下,岔开了话,“之前你说事成之后要一个差事,想要什么?还是想要一个身份?”
“久薇姑娘先不要急着拒绝,若是只给你一个差事,罪籍在身,你就还是奴婢,做事无论是府外还是府内都会被人瞧不起。”
“若是做了我的人就不一样了,女子养在闺中不好过问家里的生意,嫁了人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如今我这副样子,我的女人代我管着手上的产业,只要不出大错,不让人抓住大的把柄。”
“有我在背后支持你,就是我父亲也不能轻易说出一个不字。当中自然会有些艰难,但总好过做个丫鬟、管事儿的处处被人刁难好。”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毕竟我现在这副样子,只是一个虚名罢了。”
容轩这时候看起来就像是在拿糖哄小孩儿跟他走,黎久薇起身给他拢了拢身上围着的斗篷,叹了口气道:
“我如今是罪籍,能做容大公子什么样的女人呢?通房还是姨娘呢?我是不会给人做小的,况且就算我愿意,一个通房恐怕是不能代替容大公子打理生意的。”
“做姨娘,恐怕就算是老爷也不会答应,因为他不会给你这样一个扶植门面的机会。大公子还是给我个差事吧,我想做事儿了。”
“我这个人从小就被养着做各种事儿,因为要进司制局,不能像我娘一样只止步于一个外宫人,也就是真的要进宫做宫女的……我早就做好了一辈子不婚不加、老死宫中的准备。”
“对旁的什么做谁的女人,拘在谁的后院都没兴趣。我就想做事儿,让我闲着我就难受。”
黎久薇扬起了她的小下巴,她对容轩……咳咳,不能说没兴趣、没感觉,可是她知道她得入乡随俗,明白这里的规矩。
别说做他的姨娘了,就是做了他的正室夫人,眼下这种情况,就算她完全接手了容轩手上的产业,只要稍微出点纰漏,容元修就能把她拍回后院待着去。
她不喜欢过那样的日子,就像她很久很久以前那位结契的友人,变成一朵失去了养料和水源的枯萎花朵。
何况她若不动起来,怎么去给白氏的女儿找药,怎么找到容家跟赵氏一案的关联,又怎么让容轩在康复之后能搬回局面?
……这样说起来,也有一些是为了他的,倒也不算彻底辜负了他的心意。
“不是,不是姨娘……罢了,你这么喜欢差事,就去做吧。”
容轩想说她误会了,他自然是要想法子不让她做小的,可她说的也对,这件事要是说出去,他父亲头一个不答应。
娶正室进门要父母首肯、宗族接纳,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想事成,恐怕还要许多时日,没有必要现在就告诉她。
出去做事,有他撑着,他在让李成多看顾些,就是个粗使丫头又如何,他不仅能让她干得舒心,还能想想法子,给她身上挂几个功劳。
罪籍若是能给所在之地立下功劳,主家同意,再交了赎银,是可以恢复良籍的。
当然这个功劳不是随便说说就行的,可有他还有他身边这么多人,只要筹谋得当,何尝没有机会?
“有没有想做的?说说,你通医术,要不让你认个挂名师父,开医馆、药铺?或是你做脂膏的手艺一定了得,家里又曾是脂膏行市里的第一皇商,开个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