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有人匿名送来的医院的报告,辗转几手才送到老陈这里。
贺岭忙到来的路上才看,内容竟附带了姜意到滨州去打避孕针的单据。
有一瞬间,他几乎要怀疑女人不要孩子却留在他身边的动机。
但老陈劝解的话说得对,姜意总不觉得她是贺太太,时常害怕被抛弃,这样的情境下,她不愿意用孩子来捆绑婚姻,恰恰证明了她的心足够纯净。
贺岭不怪她,且避孕针的时效过去一月有余,她也没闹着要再出去悄悄去续上,他只当不知道这事。
“查这东西怎么来的。”
“是,先生。”
除了老陈,贺岭未派任何人跟姜意,突然送来东西,那人定是背后盯着她,不怀好意。
“就算将滨州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揪出来。”
平静的声音,听得老陈脊背发凉。
越是冷静给他的指令,越证明贺岭在意,办不好决不罢休。
好在两人见面没吵,都像没事人似的,他不用夹在中间难做。
“是,我尽快办。”
驱车半小时到医院。
贺岭独自上楼,在病房外看一眼老爷子,与医生沟通。
情况很不乐观,已经极力在为他续命。
贺家的关系网庞大,近日贺厉郓也开始伸手摸索到贺岭的投资方向。
他与谁走得近,不过是公开的秘密。
贺岭太清楚,这样拖下去只会处于被动。
“去季家。”向老陈拨通电话,又很快下楼去。
这里不能久留,老爷子也不适合转院,若是被人顺藤摸瓜找过来,更棘手。
季风自然知道贵公子近日不好过,叫人备了酒等他。
贺岭到时,管家亲自送他进书房,余光瞥见季乔安的身影,没放心上。
“又从医院来?”季风倒酒,加上冰块递给他,“这事不宜久拖。”
“嗯。”贺岭接过来,品着却不觉得这酒烈。
“老爷子立过遗嘱,影响家风的事不能做,否则遗产由贺家人瓜分。不少产业我已经撤资,但留下痕迹,贺厉郓不会轻易放过。”
如今的贺家犹如一盘散沙,真被瓜分,往后就不再是在渝州鼎立的贺家。
“科兴地产去年卷款跑路,我人在国外。”贺岭点上烟,吸得又急又燥,“影响不小,这必然被拿出来大做文章。”
“你怎么打算?”季风坐贵公子对面的沙发上,手中把玩着酒杯。心里想的却是,若贺岭早听老爷子的话跟温家联姻,现在也无需担心。
但贺岭这人,只顺从本心。
“投渝州北城水力发电站。”贺岭揉着太阳穴,又是一口酒饮下去,“政.府项目,还得你帮我费心。”
“小事。”季风太懂他想洗清身上的浑浊,但成年人之间,利益永远放首位。
“我妹妹想和你一起吃饭,有空么。”
贺岭在他跟前,渐渐处于下风,提出这个要求并非他想趁火打劫,而是季乔安太会闹,说到底还是一家人,季风不帮她不行。
“来都来了,还能没空?”贺岭意味深长地笑,“我与她讲过,我已婚。”
话料到着,两人心照不宣,都懂季乔安的心思。
季风慵懒地靠到沙发背上,长叹了口气,“她啊,常年在国外,所受教育不同,只知道喜欢的就要争取。我跟你认识这样多年,当然更了解你,去警告过她,但没用。”
这番话很好揣摩,再深入去想,贺岭竟荒唐的感觉到自己像被当鸭。
凭季乔安喜欢,就得让他一个已婚男人陪?
“之后呢,你想过?”贺岭面色淡了几分,指间的烟被按到烟灰缸捻灭。
“乔安缺个人管,你的性格正好互补,也不介意你的过去。”季风坦率告诉他,表明妹妹自降身价,倒贴也要他。
明白对方是在等他回答,权利和女人到底选哪一样。贺岭挺直了脊背,只当季风的话是放屁。
手指再次摸到香烟,捏着把玩,直至揉碎。
“你想要的太多。”贺岭看季风的眸光渐暗,“算不上是等价交换。”
“哈哈。”季风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笑意更浓,“一口答应你就不是贺岭了,考虑好给我答复就成,我妹妹催得紧。”
“那今日就不久留了。”贺岭起身,稳重的步伐在进入停车场后变得急躁。
老陈瞧贵公子一眼就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迎他上车,“先生,小张那边来消息,说太太今晚在家,您现在回?”
“嗯。”贺岭在后座,危机感比他来季家前更重,积压的怒火几乎要绷不住,一拳砸到前排椅背上。
老陈心里咯噔一下,庆幸这几日都是他跟着贺岭,要换了小张怕是吓到开车腿都发抖。
贺岭又点上烟,冷静下来,不得不采取措施,“接手科兴地产的烂尾楼。”
“先生,之前的投资款……”老陈欲言又止。
科兴董事长在一年前就将个人财产及公款分批转移国外,这事上贺岭也是受害者之一。
贺家投资不碰房地产,重点在实业以及后来的互联网科技公司。贺父在生意上有远见,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