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言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只是笑容中却带着几分苦涩:“就知道瞒不过你。”
果然如她所料。
云裳抿了抿唇,目光灼灼地看向洛轻言。
洛轻言开了个头,却似乎并不急着往下说了,只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过来坐。”
“坐什么坐?”云裳径直翻了个白眼:“陛下知晓我会怀疑,还用这样拙劣的手段试图想要瞒着我?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是浅酌还是承业?你快要将我急死了,快说啊。”
“是浅酌。”洛轻言低下头,将眸光深处的暗芒给掩藏了下去:“不过,也不算是出了事,至少现在还没有到出事的程度。只是,我恐怕得亲自往甘河县去一趟了。”
“这般严重?”
洛轻言点了点头:“此前夏侯靖发起宫变之后,我令人将夏侯靖的尸体拉到了城门口曝尸三日,三日之后,是暗卫亲自去将那尸首取下来的。”
云裳听他开口就提起这一茬,立马就反应了过来:“那尸体,难道有什么问题不成?不是那日专门检查过,那尸体并未易容的吗?”
洛轻言低低应了一声:“是没有易容,因为,那尸体的整张脸,是从脸上生生剥
下来,而后缝上去的。”
“啊?”云裳捂住嘴后退了两步,眼中尽是惊恐之色:“将整张脸从脸上剥下来,再缝上去?那张脸,可是夏侯靖的脸啊,夏侯靖他……”
“是啊。”洛轻言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眸光中带着几分冷冽:“夏侯靖为了活命,对自己下手可真狠。”
“可是他已经中了毒,即便是那样,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啊。”
洛轻言点了点头:“他兴许的确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可是他尚且不知,仓觉青肃也中了毒的事情。”
云裳明白了过来:“陛下是觉着,他如今,是打着,不管如何,也要在死之前再拼一次,若是赢了,便也死而无憾了。若是输了,他还可以直接将夏国龙脉向夜郎国大打开来,等着夜郎国挥师南下?”
不等洛轻言回答,云裳仔细思考了片刻,也忍不住点了点头:“倒也的确像是夏侯靖的性子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所以,陛下是觉着,去甘河县的人根本就不是曹翰,而是夏侯靖?”
“所以,陛下要亲自去甘河县?”
洛轻言颔首:“若是果真如我所料那般,夏侯靖恐怕是准备从甘河县开始起事
,这段时间,我倒是也调遣了一些兵力前往甘河县,想着以备不时。”
“只是若是我不在,王尽欢并没有调兵的权力。等着我收到消息,下令调兵遣将,只怕就已经迟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且安永庄又是那样的情形,还是咱们夏国龙脉所在,关系着夏国的国运,我不敢大意。”
云裳听洛轻言这么一说,倒也颇为同意他说的话:“是这样,且此前我们关于安永庄的消息足足滞后了两个月,如今那边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形,也尚且不知。这消息来来回回的传,需要的时间久不说,也害怕在消息传递的途中出了什么岔子,咱们收到的消息并不那么准确。你若是就在那边自是最好,也可以根据情况随机应变。”
“是。”
云裳沉默了片刻,又骤然想起,洛轻言方才说的是,浅酌出了事。
“浅酌怎么了?”云裳又连忙追问着。
洛轻言伸手握住云裳的手:“浅酌并无大碍,只是此前我们以为去安永庄的是曹翰,便觉着曹翰是觉着浅酌知晓安永庄的情形,所以特意带着浅酌,好为他引路。”
“可如今去安永庄的是夏侯靖……”云裳恍然大悟
:“夏侯靖对安永庄的情形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压根不需要浅酌为他引路。那他带着浅酌,是想要做什么?”
洛轻言目光落在云裳拿过来的那食盒子上:“我觉着,他将浅酌带走的目的,十有七八,是为了误导咱们。让咱们以为,往甘河县的人,是曹翰,而稍稍降低戒备。”
云裳点了点头:“倒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若是这样,那浅酌对夏侯靖便全然没有了任何用处,那他……”
云裳抿了抿唇,眼中赤红一片。
那么,夏侯靖在觉着带着浅酌这么一个女子赶路十分碍事的时候,就有可能直接将浅酌给……
洛轻言似乎明白云裳心中猜想,只低声宽慰着:“不会的,浅酌并不是全然没有用处。对夏侯靖而言,他不知道如今咱们已经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他带着浅酌,对他而言,是一张保命符。”
“在危机关头,只需要将浅酌扔出来,便可保下他一条性命,为他赢得逃跑的时间。”
虽然洛轻言这样说,只是云裳却仍旧有些恍惚,只呐呐点了点头:“希望是这样,最好是这样。”
只是她如今在这里,即便是知道了夏侯靖可
能有的打算,也全然没有法子做什么。
云裳咬了咬唇,抬眸看向洛轻言:“陛下打算什么时候走?”
“这锦城中,里里外外还有不少的事情吧?陛下要怎么处置?可要臣妾随你一同去?”
洛轻言捏了捏云裳的掌心:“这一次,恐怕不能带着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