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言倒似乎对这公主府甚为
熟悉的模样,带着云裳拐了几道拐,穿过了几道门,面前是烧得面目全非的院子,洛轻言命人将院子中四下零落的被烧得一团乌黑的木头和瓦片挪了开去,暗卫在地上轻轻磕了磕,地面便裂开了一条缝。
云裳张了张嘴,却是有些哭笑不得:“我觉着,只怕是大罗神仙,也找不到这儿来的吧。”
云裳和洛轻言带着暗卫下了那暗室,才发现那暗道之中比她想象中要大上许多,里面有好几间石室,每一间石室以铁栏杆的门相隔。从外面的走道上,能够借着火把的光亮瞧清楚里面的情形。外面有许多侍卫守着,且云裳尚且感觉不到那些侍卫的武功高低,想必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夏寰宇这次,却是用了非常之手段的。
夏侯靖被关在最后一间石室之中,云裳第一眼竟没有认出那是夏侯靖,从石室门口经过往里面看了一眼,却也只是走过了,待发现里面没有暗室了之后,才回过头望向侍卫。侍卫指了指云裳刚刚经过的石室,云裳愣了愣,又走了回去。
夏侯靖倒是没有瘦,反倒是胖了一些,脸上胡须已经有些长了,且十分杂乱,头发亦是披散着,衣衫倒勉强算得上干净。
许是听见了声音,夏侯靖转过头看了云裳和洛轻言一眼,便又漫不经心地移开了目光,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半晌才道:“你终于来了?比我想象中要晚一些。”
洛轻言没有应声,夏侯靖又转过了头,却猛地朝着两人冲了过来,眼中满是狠厉之色,洛轻言拉着云裳退了两步。夏侯靖却停了下来,指着云裳和洛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眼中带着几分讽刺:“你们跑什么跑?是在怕我吗?有什么好怕的?我如今不过是笼中之兽,再厉害也
不过嚎叫两声,做做样子,假威风一下罢了。你们究竟在怕什么?呵……”
洛轻言神情淡淡地望着夏侯靖,带着几分无所谓地笑了笑:“你如今这般模样,可想过,这样值得吗?”
“值得吗?”夏侯靖闻言,却突然转过身来望向洛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你问我做这些值得吗?你自己可想过?这些本就是我的,这江山,这帝位,本该是我的。我除去了太子,本来下一个太子便是我了。却突然蹦出了一个你,非要和我争和我抢。我输了,是我输了,可是你凭什么来问我值得不值得?”
洛轻言的眼中带着几分怜悯:“你错了,这帝位,即便不是我,也轮不到你。”
夏侯靖转过头望向洛轻言,眼中带着几分疯狂地光芒:“不是我?呵,也对,不会是我,因为我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同父同母地亲哥哥!他比我贤德,比我有才华有本事,比我仁慈,比我命好!我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小小的一颗棋子。对的,棋子,曹雯夕生下了我,却将我放在了她的仇人身边,让我认贼作父。夏寰宇为了用我对付曹雯夕,当着我的面杀了柳妃,我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是因为谁啊?呵……”
不等云裳和洛轻言开口,夏侯靖便又自言自语地道:“是,是因为我,因为我不知足,总想着再往上一点,就可以得到那个位置了,到时候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就可以做自己想要的事情了。可是,谁又知足了呢?你们知足吗?你们若是知足,便不会离开宁国,千方百计到这夏国来了,便不会同我争同我抢了。”
夏侯靖抓住铁栏杆望向云裳和洛轻言,定定地看着:“你们今日便是来看我的笑话的?看我的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