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熟悉的脚步声,温妤的神经绷紧到极限。
是顾大夫人!
同时,阵地突然失守,她溃败地咬住男人肩头,低低地呜咽一声,拳头软绵绵地砸在他满弓一般的脊背。
“叩叩叩——”
“妤儿,你睡下了呀?”
底下的门缝没有一丝光亮,顾大夫人不确定地问。
之前听见顾淮时回来,她特意上来三楼跟他打个招呼,顺便问问有什么需要,结果,人不在房间,房间灯都没开。
也不知哪里去了。
房间内,听着顾大夫人的话和床架松动吱呀作响的声音,温妤眼角滚下生理性的眼泪,紧张到极限。
也羞愤不已。
因紧张,她躯体绷紧到极致。
一门之隔,养母就在外面,顾淮时居然还蛮横粗野地对她胡来。
万一被发现,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温妤不敢细想。
“妤儿,你还没睡呀,你小叔回来了,人也不知哪去了……”顾大夫人听到类似温妤的翻身的声音,扬声问。
听她还没走,温妤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
极力镇定,才勉强扬声回:“阿姨,我不知道呀……我刚刚都睡着了……”
说话间,借着月色恨恨地瞪视悬在上方的俊脸。
又恨又气!
顾大夫人,“你休息吧,我也不找了,这祖宗……”
门外的声音和脚步声渐渐远去。
“想咬死我?”男人一语双关。
温妤羞愤得想挠花他的脸,恨和愤,从她湿漉漉的水眸里宣泄而出,只盯着他,不说话。
她今晚本来就憋着闷气,晚会散去,故意爽他约,躲回来,却没想到,他还能追到老宅来,不管不顾在她闺房里就来。
顾淮时借着淡淡月色,吻她眼角的泪,嗓音冷沉,“还敢跟我置气,我让你等我,谁叫你跑了?”
温妤扭头,阖上眼皮,继续装死。
犟种。
顾淮时不惯着她,不让她装死。
冬夜凄静,十平大的闺房,充满暧昧的暖意。
床头灯亮起,床铺里的小姑娘,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碎发湿漉漉地黏在潮红的脸颊边,乌黑鸦羽颤动,鼻孔一张一合地换气。
顾淮时眼眸闪过一丝柔色,指腹轻轻撩开碎发的时候,她细嫩温热的皮肉轻轻颤了颤。
“下回还跑不跑了你?我本来是要带你——”扔纸团的时候,目光注意到垃圾桶里一只宝蓝色绒布盒,他的话顿住。
顾淮时俯身,捡起,打开。
看到里面的一对珍珠耳环时,脑海里闪过画面。
十五岁的温妤,正是少女臭美爱打扮的年纪,她悄悄去打了耳洞,而后,去饰品店买各种各样漂亮的耳环,躲在房间里,悄悄给自己戴上。
臭美的代价是,金属过敏。
耳珠肿得通红流脓,性子乖顺讨好的她,不敢给顾大夫人添麻烦,每天戴着耳捂子遮掩。
后来实在捂不住了,她无助地跑去找顾淮时。
被他一训,批评她没早点找他,耳珠都要烂坏掉了。
后来耳朵治好,检测出过敏源是各种重金属,除了对纯金、纯银不过敏。
这对珍珠耳环是顾淮时当时送给她的,纯银的耳钉,搭配南海珍珠,符合她的气质。
情潮褪去,温妤张开眼,看到的就是顾淮时拿着首饰盒的一幕,被子底下的手,抓紧床单。
这副耳坠是她今晚回来后,才想起来的,果断找出,扔进了垃圾桶。
顾淮时回神,对上她的视线。
相触的一瞬,温妤别开目光,语气冷淡,“请转告你的宋小姐别再惹我,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还会报警。”
曾经,他教她,谁欺负她,就勇敢地还回去,天塌下来,有他帮她顶着。
如今,宋颖欺负她,她想反击,他屡屡阻止她。
重生后,她就不再相信他了。
人都是会变的。
他变了,她也变了。
顾淮时睨着她冷若冰霜的脸,又看了看盒子里的耳坠,“啪”的一声,合上盖子,朝垃圾桶里一扔。
他站起,拿起大衣外套,离开。
温妤起身想去卫生间的时候,看到垃圾桶里的首饰盒,愣了愣,而后,嘴角扯了扯。
一切,面目全非。
他们之间,现在连过去那种,似朋友又似亲人的情分,不剩一点。
第二天,宋颖又发了一条向温妤道歉的微博,只有寥寥几个字:温妤小姐,对不起!
温妤知道,肯定又是顾淮时让的。
或许,以他的智商,已经发现宋颖的问题了,但是,他不至于为了她这个见不得光的小情人对白月光怎样。
往后,宋颖肯定还会继续膈应她。
倒是顾淮时,最近上班、下班都没找她,她偶尔去他办公室送文件,也只是公式化地打个招呼。
她也注意到,他换签字钢笔了。
不再是那支她送的派克笔。
她记得,那支笔是她初三那年,参加全市中学生书法比赛,得了一等奖,她用获得的奖金买来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