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数好了吗?”
“咳咳咳咳咳……”宋山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数……数好了。”
宋泱点点头,素白的小脸满是冷凝:“好,既如此,我们彻底划分界限,我希望你拿着这些钱离开a市,永远不要再回来!”
宋泱临走时,宋山忽然问:“你妈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宋泱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回怼:“你要是不出现在她面前,她会更好。”
然后,她居然从宋山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愧色。
好像就是普通的关心问候。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听到她的回答之后,就低下了头。
受伤之后,他似乎苍老了二十岁,削弱瘦小的身体佝偻的站在原地,好像一个垂暮的老人。
宋泱宁愿相信自己看错了,她扫了一眼放到地上的五百万,有些嘲讽,他指不定肚子里又憋着什么坏水。
不过下一次,他要是再敢作乱,她也绝不会手软。
宋泱走后没多久,顾宴城再次出现在了宋山的面前,看着地上的红色钞票,眼神幽深的像海水一样,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回了御景,保姆迎上来:“先生回来了,太太还没回来呢,晚餐想吃什么啊?”
顾宴城一言不发的进了卧室,不出所料的,墙上果然已经空空如也。
她把画卖了。
外面响起保姆的声音:“太太您回来了。”
保姆拉了拉宋泱:“太太,先生回来了,我看他的表情不太好。”
宋泱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顾宴城从卧室里出来,一个在卧室门口,一个在玄关处,也不知道是不是家太大的缘故,明明是一个屋檐之下,他们之间的距离好似隔了重重峦障,十分遥远。
顾宴城只感觉喉咙干涩:“画呢?”
宋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换了鞋,然后坐在了沙发上,吃起了水果,语气十分的轻松:“我卖了。”
她知道他肯定会生气的,那幅画某种意义上是他们爱情的象征,是他们在最爱对方的时候,他送她的礼物,她现在把画卖了,意味着他的真心也被糟践了。
顾宴城指骨捏的发出清脆的骨骼挤压声,似是不敢相信的又重复了一遍:“就……这么卖了?”
“对啊,画是死物,我想卖就卖了。”
宋泱吃着保姆洗的干干净净的葡萄,细白的手指捏着翠绿莹润的圆葡萄,格外的好看,但此刻,指根处却是空无一物,只剩了一圈浅白色的戒痕。
顾宴城大步而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出声质问:“戒指呢?”
宋泱沉默着,一言不发。
“我问你戒指呢?”
他一拳砸在黑色的大理石质地的茶几上,茶几上的一切物品都在颤动。
“你卖了?”顾宴城勾着笑,连连后退。
他离开了家,关门的声音巨大。
保姆从厨房里跑出来:“太太,晚饭还吃吗?”
“吃,为什么不吃,做我一个人的就够了。”
顾宴城不在了,她更得好好吃饭了,晚餐上桌的时候,明明都是她最喜欢的,可就是吞一口都难,感觉喉咙里好像塞了一团棉花一样,不上不下的。
就动了一下筷子,就放下回卧室了,她在柜子的底部那层放小婴儿衣服的地方旁边,有个小盒子,里面是戒指。
她没有卖,只不过不想戴了而已,就让这枚戒指和这些小衣服一样永远留在这里吧。
祁特助跑遍了全市所有的珠宝店铺,典当行,都没能找到戒指的下落,和顾宴城汇报的时候声音都变小了:“珠宝店,典当行,能打听的我全打听了,不知道太太是不是卖给私人买家了,目前还没有一点下落。”
顾宴城阖上了眼,睁开的时候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声音沙哑:“找,不惜一切,尽全力,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找到。”
顾宴城极力克制着脾气,手里的烟灰缸已经拿起了,祁特助急忙说:“顾总,刚从国外空运过来的进口新鱼缸,三思啊。”
手里的烟灰缸最终被放下,他无力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带着十分的彷徨:“祁特助,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唆使宋山去找她勒索,不过就是想让她开口和自己服软,他没等到她和自己要五百万,她却把他送给她的画和戒指,卖了。
他的心涩的要裂开了。
祁特助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想说一句就是挺过分的,但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尽可能委婉的说了一句:“您和太太需要沟通。”
沟通?他也想沟通,可是她现在却连沟通的机会都不给他了。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顾宴城接了。
电话里是一道十分做作的声音:“宴城,是我,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顾宴城听出了这是谁,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姜莱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电话?”
祁特助一凛:“我去处理。”
“清雪那边怎么样了?”
“顾总放心,有姜莱这个移动血库存在,清雪小姐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