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花颜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整个人几乎都陷在他的怀中,像是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搂着他的脖颈。
这变故来的太过突然,花颜完全没有料到,反而被他那一拉扯到了背后的伤,霎时间面色苍白,下意识便撞进他的那双眼眸中。
两人的目光终于在空中交汇。
这一眼,就仅仅是这一眼。
花颜都觉得方才所做的一切努力和伪装尽数被面前男子看破。
她心下一惊,整个人便被他钳制住,他的大掌轻捏住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肌肤。
她本就偏瘦,如今脸颊在他的大掌间越发笑得娇小雪白,那双含水眼眸中水光盈盈,那红肿的侧脸越显眼,就越衬得她柔弱乖顺。
能疏解他心中不耐,却也让他多生出几分不快。
像极了吓破胆的兔子,躲闪的目光太过明显,显然是有心要瞒着他。
花颜正在惴惴不安之时,环在她腰间的手骤然动了,将她整个人都按在他怀中。
他赤诚相对,隔着湿透了的布料与她相贴。
是难得的契合。
大掌改捏为摩挲,一点点抚上她的脸颊,从她光洁白皙的额头路过她的眉眼,最后落在她脸颊的红肿处。
沉冷如刀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或是审视或是打量,又更像是隔着一层皮肉描摹她的俏脸。
那目光无喜无怒,只有彻骨的森冷和阴鸷,仿佛下一瞬就要让花颜置身于万丈冰窖。
那样的目光太过赤裸,让花颜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根本料想不到自己下一刻会面对怎样的处境,直到下颚传来越来越明显的疼痛,她被迫和他对视。
只一眼,花颜整个人头皮都快要炸开。
他怒了。
“公子恕罪!”花颜被他钳制在他的怀中,手忙脚乱地求饶。
卫辞青闻言只是挑眉,薄唇轻掀:“知错了?”
语气里满是不经意从骨子中透出来的强势,更是上位者的绝对掌控。
花颜掩不住的心慌,再开口时嗓音已然轻颤:“奴婢知错了,求公子息怒。”
他只是饶有兴趣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如同上位者开恩赏了她一个辩解求饶的机会:“错在何处?”
“奴婢…奴婢不该以如此狼狈的模样来伺候公子,是奴婢失仪扫了公子的兴致。”说话时,她眉睫轻颤,嗓音又轻又柔。
她不知晓大公子有没有将她拙劣的算计看穿,可如今骑虎难下,她已然没了反悔的余地。
若是之前,她还心存妄念,以为大公子对她有些情意,她或许敢赌这一遭,赌大公子会信她。
如今见惯了大公子的冷心冷情,也知晓自己对于他只是玩物,再没有半分胆量去赌大公子会信她。
她和八公主,恐怕大公子都不会犹豫半分。
“只有此错处么?”他嗓音低哑沉冷,听起来有些不快。
花颜抬眸望向他,不知怎么心中委屈憋闷等情绪一瞬间涌上来,霎时间就红了眼眶,咬唇:“奴婢…”
“还不肯说?”卫辞青冷声道。
说?
说什么。
说八公主在丞相府毫无道理地将她欺辱了一番?
连带着府中下人个个挤兑?
这样冷的天桑桑连炭火和吃食都讨要不到,反被欺负一顿?
可说了,他就会信?
怕是将她的委屈憋闷只当做是女儿家争宠逗趣的手段吧?
她说的话大公子不会信,她便只能用这拙劣的算计引导大公子自己去查。
大公子不信她,但会信自己的判断。
鼻头一阵酸涩,汹涌如潮水般的情绪涌上来将她淹没,又难控制泪水,花颜低头吸了吸鼻子,像是彻底豁了出去,难得主动抱住他的手臂哀求:“求公子莫要再问,奴婢的伤当真没有什么,过两日也就好了。”
看着她那副明明受尽了委屈却还要哭着拼死隐忍的模样,卫辞青骤然失了兴味,胸中烦躁索性扬声唤门外的人:“行之!”
“属下在。”行之用上毕生轻功到了门外,原还想着花颜姑娘来了,自家主子又正在沐浴,会发生何事都不需要他想便能轻易预料。
他也松懈下来正抱着剑靠在树上打盹,谁知道却听见自家主子含着怒气的嗓音,吓得一激灵差点从树上摔下去。
“今日府中可有异常?”卫辞青寒声问。
行之一怔,有些迟疑地答:“旁的都无甚异常,只是……今日八公主听闻老夫人染病,自行来了府中侍疾。”
“退下。”卫辞青的目光重新落在花颜脸上,一听见八公主他便感受到怀中人控制不住轻颤,他抵着她的腰身,嗓音清冷低哑:“为什么不敢告诉本相?”
“公子今日为了科举已经夙兴夜寐,奴婢…奴婢担忧公子的身子,不想为公子徒添烦恼。”从行之口中说出来,此事公子必然会信,花颜却拿不准这句话是试探还是真心。
“是么?”卫辞青抬高她的下巴,逼着她和自己对视,见她眸中一如从前清澈,只是多了些惧怕。
担忧?
他倒是从未在旁人嘴中听见过这两个字眼。
骤然从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