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番好意,我和二哥就不推辞了,在走之前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母亲慢慢吃,女儿告退。”
“诶……”
陆婉君还想再叮嘱几句,却见苏阑音人都跑没了影,只能无奈叹气。
“这丫头,真是太有主意了。”自言自语完,她立刻吩咐道,“李嬷嬷,找护卫的事就交给你了,去安排吧。”
“是!”
……
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驶出盛京城门,大概走了三四个时辰,终于看到前面的小道上有群士兵正在阻拦一批想要进入盛京成的难民。
“姑娘,到了。”阿默说道。
苏阑音易容成了另一张脸,虽然不如本来的五官精致美艳,却也是清秀可人。
她掀开帘子往前看去,沉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些难民怕都是从西北地区逃过来的。”
“姑娘怎么知道?”
苏阑音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上辈子经历过所以才知道,于是便找了个借口解释。
“丘县大旱三年闹灾荒,它周边怎么可能风调雨顺呢?再加上这群难民的口音听着像是西北的,所以我才断定。”
“姑娘心思缜密,奴才佩服。”
“行了,你绕路回盛京城吧,记住千万不要被人盯上,若发现有人跟踪,及时脱身。”
“是!”
苏阑音跳下车,而后阿默便驾驶着马车快速离开。
远处的难民们还在大声吵闹,质问为什么不让他们入城。
为首的官差不耐烦地拔出刀来,凶神恶煞地吼道:“都给老子闭嘴!谁还敢造次,立刻就地正法!”
这下震慑住了所有人,全都惊恐地瞪着他手里的刀,害怕地往后挪了挪。
苏阑音扯了扯身上的粗布衣衫,装作逃难的孤女趁机进入了难民群里。
官差见人都安静下来,这才开口继续说道:“不是不让你们入城,实在是上头有令,难民不准进入盛京地界,你们若是识相的话,从哪来回哪去,否则别怪老子这把刀不客气!”
说着,他又挥舞了一下手里的刀。
其中一个难民强忍着惧怕鼓起勇气说道:“大人,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想去盛京啊,求求您放大家一条生路吧?”
那官差冷笑一声,看着他的表情犹如再看一只蝼蚁。
“我放你们一条生路,那谁放我一条生路呢?上面的规定我不能执行,可是要掉脑袋的!所以,你们要是坚持进城那就是要我去死,既然这样,那你们也别怪我不客气!”
见她如此不通情理,百姓们纷纷跪在地上哭求。
“大人,我们家乡连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好多人都饿死了,你让我们回去不是要逼我们去死吗?”
“我老娘和女儿全都饿死了,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相依为命,若再没有吃的,只怕我们父子也离死不远了啊。”
“为什么不让我们入盛京啊?我们只是想让皇上看到我们,好救救我们的亲人,救救我们的家乡啊……”
……
哭喊声夹杂着绝望此起彼伏,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痛苦的泪水。
苏阑音看在眼里,心中一阵阵抽痛。
上辈子,西北方大旱三年,许多地方都遭了难,尤其是丘县最为严重。
是她母亲陆婉君散尽了这些年积累来的财富救助了附近的三个县城的百姓,挽救了上百万人的性命。
么这个功劳最后却被记在了苏永成的头上,成为他加官晋爵、飞黄腾达的资本。
不过,还有许多地方依然闹灾荒,死去的难民们越来越多,终于爆发出了瘟疫,那些官差再也无法阻拦。
大批携带着瘟疫的灾民涌入盛京,一时间,疫祸横行,每天都会死数以万计的百姓。
皇帝一筹莫展,瞬间老了十几岁,还杀了许多跟此案有关的官员。
可即便如此也是于事无补。
最后关键时刻,苏澜芯偷取了薛神医研制出的疫病解药交给了皇上,领了恩赏。
只不过,这解药其中有一味十分名贵的药材,而国库空虚,若想满足全部病患的百姓,只怕远远不够。
这下苏澜芯又把主意打在了陆婉君的身上,劝她卖掉剩下的田产商铺,捐了出去。
不过,其中一半都被苏澜芯贪下,为了不让事情败露,杀了一大批本来能救活的灾民,只救了一小部分。
不过,皇帝全都不知情,还封她做了县主,给了柳如烟诰命。
这辈子,苏阑音不想再看到百姓们流离失所,也绝不能再让苏澜芯踩着无数白骨往上爬。
……
难民们还在哭喊,其中一个男子似乎压抑了很久,他突然站起来,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我全家都死了,你们还想把我也逼死是不是?让我过去!我要去找皇上告御状!我要让他看看,老百姓们都快活不下去了……”
他一边喊一边想要强行冲过关卡。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官差手起刀落,直接砍在了男人的胸口。
鲜血喷溅,无数人发出惊恐地尖叫,有些大人赶紧捂住了孩子的眼睛。
一切发生得太快,苏阑音都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