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下午,沈南葵抽空去看过这间铺子,也觉得符合期望,便点头说:“不用那么麻烦,我一次将钱付清。”
听到这话,牙行管事眼中难掩喜色。
“这样自然最好,夫人请看契书,若无异议,咱们便画押吧。”
沈南葵看向顾逸川,“逸川,你我一起。”
她眼中带笑,温柔而又坚定。
前世,哪怕最后她接掌侯府,做了外人眼中风光无限的侯门主母,却从没有真正高兴过,以致于不到四十就郁郁而终。
这辈子,她有了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再捡起这些生意上的事来,仿佛都让她更有了动力,她想让她和他的家,变得越来越好,而且,她也有这个信心。
顾逸川定定看着她,眼中如有墨色化开,深沉而又浓郁。
片刻,才含笑点头,“好,我们一起。”
买卖双方在契书上画押,当面付清钱款之后,牙行管事立即捧出一个木匣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夫人,公子,这间铺子的地契和钥匙,眼下便归二位所有了。”
地契到手,沈南葵抱着盒子,心里也更踏实了几分。
她仰头笑着说:“逸川,我们去看看这个地方。”
两人来到新买的铺子,铺子所在的地方名叫红石街,离主街只隔了两条巷子,位置不偏不倚,前一任买主也才刚将这里出手不久,所以铺子里面还算整洁,灰尘并不多厚。
沈南葵拉着顾逸川,直奔后院而去。
指着那几间厢房道:“这是咱们自己的产业,明日我就叫人把这里收拾出来,这个院子还算安静,日后你便搬来这里,在此安心读书,大哥大嫂在铺子里做事,也能与你互相照看,如此可好?”
顾逸川微笑点头,“都听你安排。”
两人在铺子里逛了一圈,沈南葵有些累了,便掏出手绢,擦了擦椅子上的灰尘,和顾逸川一起坐下。
才刚坐定,门口忽然传来动静,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他双手捧着一个细长的盒子,恭敬地朝两人弯腰,“两位贵客,小人将您要的‘会棋图’已经送到,还请查收。”
顾逸川仍在疑惑,沈南葵却已打开盒子,将画轴拿了出来,她展开看了一眼之后,又把它递给了顾逸川。
“前朝周矩所作的会棋图,你看看可有误?”
顾逸川细细看了几眼,是周矩的会棋图没错,便点了点头。
见状,沈南葵从荷包里取出一张银票,给了那小厮,“辛苦你跑一趟了。”
小厮收好银票,笑着摆手,“夫人客气,若下次还有需要,尽管吩咐小的便是。”
他走后,顾逸川拿着会棋图,仍有些不解其意。
“南葵,这?”
沈南葵上前将画卷收好,放回盒子里,才说:“我打听过了,胡老学士虽则不喜弟子门生送礼,但他痴迷于画作,犹爱前朝周矩笔下的工画人物,眼下已是腊月,春闱之期越来越近,你将此画送去,若能合了胡老学士的意,他对你也会更加上心。”
见她这般替自己谋划,顾逸川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歉疚。
一时竟不知说什么了。
未等他开口,门口又有人进来,来人手里拎着两个食盒,笑着打躬说:“两位客人,这是您要的饭菜。”
沈南葵问:“另一个地方的吃食送到了吗?”
她问的是梁氏那边。
伙计笑着点头,“来时顺路,小人先送去了那边,才来了这里。”
沈南葵等伙计把东西都摆好,付过钱打发人走之后,笑着说:“我都饿了,咱们先吃饭吧。”
顾逸川见她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忽而觉得自己有些无用。
沈南葵笑着给他夹菜,“多吃点,吃完你还得陪我去城中转转,铺子已经买了,我想赶在年关之前开张。”
装潢、人手,都得快点搞定才行。
吃了两口之后,她见顾逸川一直不曾言语,不由放下了筷子。
“逸川,你有心事吗?”
顾逸川目光幽沉,叹了口气说:“南葵,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什么都没帮到你。”
“你怎能这样想?”沈南葵握住他的手,“我们是夫妻,这不是我该做的事吗?”
“可我还是觉得,对你亏欠良多。”
“你是认为,如今只有我在付出?”
顾逸川点头,“顾家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你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沈南葵看着他的眼睛,“可我愿意做这些事,而且,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我并不觉得,顾家对我是负累,我、大哥大嫂,我们是一起在努力,还有你,逸川,不要觉得你没有帮到我,如若没有举人娘子这个身份,我如何能顺利地在城中置下产业?”
“所以,在世人消除对女子的偏见之前,你就是我能大胆做这些事的底气,你我只是分工不同而已,若你日后高中,我也能跟着水涨船高,你说是不是呢?”
看着她的笑脸绽开在眼前,顾逸川惭愧地摇了摇头。
“是我着相了。”
沈南葵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别想了,家里的事有我,你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