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话说的,就算你毅哥在家,也得叫你过来吃杀猪饭啊。”
伍映雪淡淡笑着解释,“他去山上打猎了,带足了干粮,说这次要在上面住一段时间,十天半个月都有可能,所以……”
苏兴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来毅哥不在家啊,我说呢,那嫂子你之后有啥事需要帮忙,尽管叫我,别客气。”
伍映雪没回答,苏毅不在家,她一个独居女子经常找苏兴武帮忙的话,说句不好听的,是会被人说闲话。
她或许是想得有些多,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在意一些总是没错的。
要不是今天野猪太大,她一个妇人处理不来,又有杨大叔杨大婶等人在场,她是万万不会跟苏兴武共处一室的。
杨大婶看出了伍映雪的难处,巧妙的转了个话题,“映雪,这野猪那么大,你打不打算卖啊?卖的话,我多拿几斤。”
“说什么卖不卖的,杨大婶你们帮忙杀猪辛苦了,直接拿回去吃就好了,我们一家吃不完。”伍映雪回答道。
杨大婶不是不要脸的人,荒年时节,连吃带拿,这得脸皮多厚才能做得到啊?
她连忙笑着说:“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吃不吃的完,那是你的事,能不能拿,就是我们家的事了。
帮忙杀猪应得的那一份猪肉,我肯定不会推辞,但额外的猪肉可不能白拿。
是这样的,我娘家那边也好就没碰过荤腥猪肉了,我寻思着这野猪肉质好,不能光自己吃,得拿一些回娘家贴补贴补啊,所以这一份,我得花钱买。”
伍映雪想说真不用,杨大婶帮了他们家很多,但泉宝已经提前开口了。
“阿娘,就按照杨奶奶说的来办吧,您不要拒绝,这样子杨奶奶很不舒服的,以后咱家再杀猪的话,杨奶奶可不敢来了。”
“是哩,还是咱家小泉宝懂事儿。”
杨大婶欣慰的笑着,瞧瞧这孩子,多懂她的心啊?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杨大婶一边扶着接猪血的盆子,一边教训道:
“这山里危险重重,多年的老猎户上山都很可能出事,你个小娃娃别仗着有灵性运气好,就一天到晚的往山上跑。映雪,你往后可得多注意,这次是运气好,下次呢?可不是次次都有一个陷阱摆在猛兽面前的。”
现在有野猪跑出来让泉宝撞见,之后就可能是野狼、狮子老虎、或者是熊瞎子,个个都不是好惹的品种。
苏毅小时候跟打猎的师傅学过射箭,学过轻功,猎杀不了还能跑,泉宝会啥?
吹鼻涕泡萌死那
些吃人的野兽吗?
小奶娃娃,在家里好好学习才是正经。
伍映雪点头,“杨大婶教训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泉宝这孩子自从病好了以后,就愈来愈跳脱。我管不了,打算等过段时日,把她送去女学,让先生管呢!”
“女学好,多学点知识,不至于被人骗了,我家小萍如今去了大户人家当丫鬟,也能识字儿哩!”
岑奶奶在一旁听到读书的问题,原本有点耳背的她,立刻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吓得杨大婶心惊肉跳。
“岑婶,谁,谁跟你说的,小萍去大户人家当丫鬟了啊?”
岑奶奶骄傲道:“自然是我们的小泉宝,她说的,前段日子小萍学会写字,还给她来信了呢!”
“真的?”杨大婶不信的看向泉宝,她可没那么好糊弄。
泉宝心里苦啊,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填补,她为了岑奶奶有活下去的动力,好好的宝宝,竟成谎话精了。
在杨大婶如炬的目光下,泉宝只能硬着头皮捣蒜。
“嗯嗯,小萍姐姐给我来过信的,她,她被主人家带去京城了,平日里寄钱回来,让我多照顾岑奶奶……”
寄钱回来,那也不该寄给泉宝啊,她今年三岁半,断奶才多久啊?
要寄也是寄给
苏毅或者伍映雪,再不济,是寄给村长才对。
杨大婶存疑,但看见岑奶奶红润的面色,顿时想明白什么似的,跟着骗了起来。
“瞧我这猪脑袋,真真是该和这野猪脑袋似的,放进滚水里卤了,小萍丫头寄信过来的时候,我还瞧见了呢,竟忘了。
闻言,岑奶奶对岑小萍去京城当丫鬟的事儿,更加深信不疑了。
原本有些萎靡的腰背,不由自主的挺了起来,鬓角花白的头发,更是窜出了一丝乌黑。
这话题随着猪血的放干揭了过去。
泉宝悄然松了一口气,赶紧对伍映雪说,要去村里通知大家,看看有没有想买猪肉的,借口遁走了。
大概又过去一个时辰,天色漆黑如墨,伍映雪不心疼的点了八九盏油灯,将院子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亮堂。
苏兴武将刚烧开的滚水泼在野猪身上,用刀开始脱猪毛,刮猪垢。
杨大叔杨大婶两口子,就着油灯的光芒拿镊子拔猪毛,尽可能的将野猪弄干净。
没办法,大山里跑出来的畜生就这样,毛硬得很,跟一枚枚铁针似的。
要是不弄干净,猪皮剥下来,之后弄成酸辣猪皮吃着会扎嘴嘞。
天色大黑,泉宝已经睡醒两遭了,结果猪还没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