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书蹙眉看向裴淸怜。
“我来是为给皇叔瞧病,他醒着还是睡着都无所谓!”
“殿下!”
见沐云书继续往屋内走,裴淸怜只能挡在了门口:
“请您恕罪,左老王妃早有吩咐,王爷的病是因您而起,王爷见到您,定然不快,这对康复不利,还请您莫要为难臣女!”
裴淸怜话音一落,便从屋内走来了两个内侍。
两人恭恭敬敬地朝沐云书行了礼,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道:
“殿下,的确是老王妃的吩咐,且王爷这病还没查出病因,若让您染了病气儿,奴才们如何向官家交代?您就请回吧!”
沐云书哪能看不出左老王妃是想通过这件事来拿回对父皇的掌控权!
为了让父皇听她的,她可以看着父皇着急,看着百姓们担忧,她,只要自己赢!
看着这两名太监,她知道今日肯定是见不到睿亲王了,沉声道:
“你们回去转告祖母,用这样的办法也许赢得了一时,可最后一定会输掉满盘!”
语落,她又对裴淸怜道:
“裴女官,你看到的繁华未必属于你,也许你只是替人割下花朵的镰刀!你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最后是否能面对自己满身是血的样子?你好好想想吧!”
沐云书本想为棋局之事再做一次努力,现在看来不能将皇叔计算在内了。
落下这话,她便转身离开了睿亲王府,留下已经唇白如纸的裴淸怜。
她会成为割下繁花的镰刀?不会的,只拖延几日时间而已,她最后还是会让睿亲王好起来,不会影响到国事!她不会成为大奉的罪人!
转身回到房间后,便看到睿亲王虚弱地朝她看了过来。
他眼中盛满了怒火,想要起身,可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动弹。
“是……母妃……叫你们这么做的!”
他用尽全力说出了这句话,其实不是疑问,只是在宣泄他心中的愤怒。
若不是母妃,谁又能控制他而不让皇兄起疑。
有谁会相信一个母亲会对儿子下手?
可她的母妃就是做得出来!
“让我……入宫,我要见……皇兄!”
他可以与皇兄胡闹,可与西秦比试棋艺之事他准备了多年,他觉得不能错过!
他还想赢下西秦棋圣,告诉皇兄,他不是只会叫他为自己收拾烂摊子!
裴淸怜见睿亲王因用力,脸色都涨得通红,眼里一片猩红,急忙走过去道:
“王爷,您不能这样,这会伤了您的身子!您再等等,再过两日臣女定能将您医好!”
“给本王……滚开!”
睿亲王伸手要去推开裴淸怜,可手上半点没有力气,只将放在榻边的烛台打翻在地。
偏厅的裴文硕听到声音,眸色一沉,大步走过来将婢女手里的汤药接了过来。
“父王,您这病应该多休息,千万不能动怒,小婿服侍您将汤药喝了!”
说着,他便坐到了睿亲王身边,扶着他将汤药灌进了他的嘴里。
睿亲王挣扎不开,气得肺子如同风箱一样呼呼作响。
“裴……文硕,你……你给本王喝了什么,你跟母妃到底什么关系?”
“我是您的女婿,老王妃自然是小婿的祖母!”裴文硕淡淡道。
睿亲王痴痴地笑了起来:祖母?裴文硕能唤出这两个字,真是比他还无耻!
他应该想到的,娶了他的女儿,裴文硕才更方便与她母妃见面!
就像当年母妃故意犯错,然后让他们被罚去山里,方便她与她的相好私会!
那些年他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成日担心母亲的丑事被父王发现,过得战战兢兢。
一边庆幸被罚去山里的人是他不是皇兄,一边又恨皇兄可以什么都不知道,轻轻松松的活着!
后来,他甚至觉着每个成了亲的妇人都是肮脏的,都是吃着盘里的,看着锅里的。
他痛恨他们的方式就是把这些女子诓骗到手中,然后把他们像用过的抹布一样抛弃!
可是啊,他对自己最痛恨的女人却是无可奈何!
“皇兄……不是本王,母妃……休想摆布……”
强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睿亲王便昏死了过去!
裴淸怜心中终于生出了一丝紧张,她看向兄长道:
“大哥,等事情过去,王爷向官家告发我们怎么办?”
裴文硕将药碗扔到托盘上,用帷幔擦了一下洒到了自己手上的汤汁,冷笑道:
“怕什么?老王妃会让他说出去么?”
睿亲王不满老王妃这么多年,也只能用胡作非为来发泄心中不满,他还能做些什么!
“办好你的事,旁的莫要多管!”
甩开弄脏的帷幔,裴文硕大步踏出了大殿。
……
沐云书离开睿亲王府后,在她身边保护她的童辉低声抱怨道:
“早闻睿亲王品性不端,不想他身为王爷,为了一己之私,竟然置我大奉尊严都不顾,他怎担得起百姓供养!还有左老王妃,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用各种手段来要挟官家,这些年来也着实为难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