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归也回忆起那些令他不开心的过往,握着沐云书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几分,对沐云书问道:
“你可知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名字大多都是父母给的,寄托了父母对孩子的祝福和期望,沐云书不知道这名字背后的故事,并未妄自猜测,只认真的等他的答案。
墨归苦笑了一下,“墨归,莫归!自我出生起,我父亲就没有真正喜欢过我,他不希望我来到这世上,可我违背了他的意愿,降生在了镇国公府,他便希望我有朝一日不要再归来!”
听了这句话,沐云书心里咯噔一下,不被父母期待的孩子有多么可悲,怪不得他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我倒是很喜欢你这名字!”沐云书眸光真挚地看着墨归:
“我小字昭昭,你单名归字,合起来就是‘早早归’!不管别人如何,我只盼你不管出去做什么,都能平安踏上归途,早早归来!”
这话让墨归眸中的乌云彻底消散,如同拨云见日,闪着灼人的光彩。
他当然会早早归来,以后,他的家中会有一个让他惦念和惦念他的人,他不会再像从前一样惧怕“家”这个字了!
“以后,我叫你阿墨可好?”沐云书弯唇问道。
她不是刻意避讳“归”这个字,实在是这个字容易引起别人误会。
“阿归”“阿龟”……有点像小太监!
墨归点头,昭昭当然是叫他什么都好!
虽然不清楚刑公公一事是否真的与墨归娘亲之死有关系,但起码多了一个可以调查的方向,墨归当年还小,了解的事情也不多,沐云书便打算改日寻墨老夫人问一问情况。
其实母亲的事情墨归曾经调查过,他母亲的确是生病去世的,并非被人害死,所以刑公公到底要掩藏什么,他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沉吟了片刻,墨归道:“我母亲身边曾有几个忠心的仆从,母亲离世后,那些仆从有些回了我外祖家,有些讨了卖身契回了乡,我会派老李去寻人,也许能打听到什么线索!”
有了调查的方向,沐云书的心也踏实了一些,不过听阿墨提起老李,她便想起了江老夫人。
墨家军已经到了怀安,江浩定也不日返京,墨归知道孟萱不会消停,所以一直让老李注意着江老夫人那边的动静。
江老夫人知道沐云书在忙正店的事,已经好几日没有来过保信堂了,沐云书盘算了一下,想着明日处理了旁的事,便去庄子上看望一下江老夫人。
这事倒不必再与阿墨商量,见他眼底都是乌青,沐云书担心他忙坏了身子,又说了几句话后就催促他回镇国公府了。
……
次日清晨,镇国公便带着江浩先一步离开了怀安大营。
因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两人穿的皆是便装。
骑马赶到京郊时,已经快到晌午,镇国公也想看看江老夫人的情况,就决定随江浩到江家的庄子上走一趟。
庄外都是田地,两人骑马不好走,便将马儿拴在了庄子外头,给了放牛娃几个铜板,让放牛娃帮他们看着马儿。
放牛娃高兴极了,不久前刚有个漂亮姐姐让他帮忙看马车,现在又有看马儿的活儿,今儿也不知哪路财神光临了!
镇国公可不知放牛娃心中所想,给了赏钱便与江浩一起朝农庄走去。
路过那成片的稻田,镇国公不由停住了脚步,感慨道:
“我本还以为经历了去年的旱灾,大奉不说名不聊生,百姓的日子定也不会好过,没想到一路走来,百姓们虽然过得紧吧了点,但日子都是有盼头的,就像这绿油油的稻田,充满着生机!今年想必秋收时会有个好收成,有了粮食,百姓就不会再挨饿了!”
听到镇国公的感慨,江浩也点了一下头,真诚地道:
“属下以为,这还要多亏了国公爷,若不是您平定匪患,没让北丹人有趁虚而入的机会,老百姓也过不上太平日子!那时候的大奉也许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还以为你这小子不会夸人呢!”
镇国公瞥了江浩一眼,负手摇了摇头:
“这功我可不敢居,若非提前得到了密报,得知了北丹人的动向,老子这次就不是功臣,而是罪臣了!”
江浩也道:“这刺探密报的人的确功不可没,可惜皇城司那边为护此人安全,避免她被北丹人报复,并没将她的信息泄露出来,不知道这次封赏,是否能见到这个人!”
镇国公也是一脸期待,蹲下身,无意识地拔了一根稻子,“若是皇城卫的探子,我必定要将他挖到我的帐下好好培养!”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大叔扶着脑袋上的卷荷帽走了过来。
瞧见一个中年汉子正在破坏庄稼,那大叔脸色顿变,激动地指着两人喊道:
“大胆贼人,竟敢破坏我们的庄稼,是不是外邦派来的细作,给我站住!”
镇国公一愣,这才发现手中折断了一根稻子。
抬起头想要解释时,竟发现那大叔已经抄起了一旁的爬犁,凶神恶煞地朝他们冲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
“抓贼了,抓细作了,有人要毁咱们的庄稼,大家伙快过来抓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