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没有……妾身怎敢对王妃不利啊!”
熙嬷嬷见绿屏到现在还在嘴硬,冷哼一声道:“你不敢?你想要陷害老奴,然后挑拨祁王殿下和昭庆殿下的关系,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朝着萧正祁福了一礼,接着道:
“殿下,您的这位夫人趁着您不在府里,将老奴支开,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折磨王妃,就是想让王妃醒来,坐实王妃装晕的罪名!因为老奴提前返回,她一计不成便立即生了更恶毒的计策,老奴真是不知,那些没人帮衬的日子里,王妃是怎么过来的!”
说到这儿,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怪道昭庆殿下说王妃是自己不愿意醒来,没人理解,没人信任,醒来又有什么盼头啊!”
熙嬷嬷的话像是布满荆棘的藤条,紧紧缠在萧正祁的心上。
是这样的么?是他没有给妙竹希望,所以她连他的王妃都不想做了吗?
他想起自己一气之下叫她不要再醒来的话,脚步虚浮地踉跄了几步。
可萧正祁的痛和悔在沐云书眼里是那么的可笑,当初哪怕他多用一份心思去查一查,多分一点关注在七嫂身上,也不会纵得绿屏如此胆大。
她尤不解气地看着萧正祁,冷道:
“绿屏的手段并不高明,依仗的就是七皇兄您对七嫂的漠视,以及这全府上下的帮衬。一个侍妾居然能让府中所有下人都听她的,七皇兄还是好好想一想,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吧!”
沐云书的话再次让萧正祁心口一缩,有一个不好的猜测在他心底萌生,可他完全没有办法去直视那个想法,那样他的天会塌!
肩膀无力地垂落下来,显得两条袖子空荡荡的,他转头看了绿屏一眼,对身后随侍沉声道:
“把她关起来,仔细审问!”
“王爷……王爷……”
绿屏觉得自己的声音都丢了,想要求饶,可嗓子里却发不出什么声音。
她还怀着身孕,王爷又那么心软,若是平时王爷最多罚她禁足,可王爷却让人审问她,她不敢相信这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绿屏只不过是贤妃的一根枪,沐云书并未把她放在眼里,等人将绿屏拖走后,她看向墨归问道:
“七嫂现在情况可好?”
墨归知道沐云书定然担心这个,温声道:“我带你去看她!”
单妙竹落湖昏迷后,沐云书和墨归就知道贤妃那边不会善罢,所以早就与熙嬷嬷商量好,若祁王府有异动,便放消息出来给他们。
屏夫人假装腹痛,派人搜查王府时,熙嬷嬷就已经觉着不对劲了,先一步放了消息出来,所以墨归的人才可及时将祁王妃救下来。
熙嬷嬷和海公公此时也很惦记祁王妃,便随着墨归和沐云书一起朝王府的偏院走去。
而萧正祁的双腿却像是灌了铅,想要挪动,可脚步却如何都迈不出去。
萧泽玖走到萧正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七哥,去看看吧,我怕你不去会后悔!”
后悔?
萧正祁紧紧握住了拳头,他发现自己不管做什么事,似乎都在后悔!
萧泽玖没有再劝什么,随着众人一起走了,吴非衣侧过头时,正好见萧泽玖满脸的烟灰,想是他刚刚着急救人时不小心蹭到的,便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以作提醒。
萧泽玖没理解吴非衣的意思,见她指着自己的脸,便不由俯身凑了过去,并未见到她脸上有什么,还用手指擦了一下。
这一下,反将吴非衣的脸给弄出了一道黑印儿。
吴非衣像是被点了穴一样,瞬间绷紧了身体,瞪圆了眼,惊道:“殿下做什么?在下是在提醒您脸上有灰!”
原来是在提醒他!
萧泽玖有些尴尬地用手指蹭了一下鼻子,“误会误会,我以为你让我瞧你的脸!”
不过这小子也真是有趣,碰他一下,他便僵成了木头,呆呆的,真是好玩儿!
抬起袖子又在吴非衣脸上抹了一把,笑道:“喂,你之前说的赌约,我应了!”
“赌约?”
吴非衣顾不得在意萧泽玖的动作,蹙眉想着自己跟这位殿下到底立了什么赌约。
萧泽玖见他记不得了,正色提醒道:“就是裴家的事,如果他们没有给保信堂下绊子,光明正大的参加考核,你要向本王、向裴家道歉!”
提起裴家,吴非衣身子再次紧绷起来。
要她向裴家道歉?做梦!她恨不得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可半晌后,她还是点了点头:“我应了,可若殿下输了呢?”
萧泽玖忽地抿紧了唇瓣,良久才道:“我会……揭发他们!”
这话萧泽玖说的极其艰难,像是心底里最纯净美好的地方,有了腐臭的味道。
不过很快他又笑了起来:“本王不会输,你还是提前准备好致歉词吧!”
说罢,他大步朝前而去,提起袖子擦了一下脸颊,已然忘记这袖子擦过吴非衣的脸。
吴非衣讨厌与裴家交好的人,可想起萧泽玖刚刚奋不顾身要去救祁王妃的样子,她的心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九殿下并不是坏人,她不想他被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