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厉雄怒火中烧地推开客栈的门，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戾气。他步伐沉稳，目光如炬，直逼坐在窗边的林东。这个一向冷静的人，此刻正皱着眉，似乎被柳厉雄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
“林东！你为何要如此狠心，砍掉我父亲柳庆陵的手臂？”柳厉雄的声音如 thunder，震得过路的旅客停下脚步，频频回头。
林东微微一惊，面色从容，冷静地反问：“柳兄，你来此是在责问我，还是来询问事情的真相？”
“难道我还需要询问吗？我父亲可是被你弑手的主谋！”柳厉雄步步逼近，指着林东，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你若想知道真相，可以先听我说完。”林东扶了扶眼镜，语气却不急不躁，仿佛面对着一场无形的神剑。他看透了柳厉雄的激动，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心中的痛苦。
“说！我父亲被你剁了手，你还有何话可说！”柳厉雄几乎嘶吼，浑身的气息如同狂风阵阵，想要将周围的一切撕裂。
林东平静地开口：“那一战，你希望柳庆陵保全手臂，还是保全他自己的性命？”
这一句话如同雷霆般炸响，瞬间令柳厉雄怔住，脸上的愤怒渐渐被困惑取代。他从未想过，面对生死之际，所谓的选择竟是如此冰冷。
“你，你是在为你做的事情辩护？”柳厉雄的声音开始变得颤抖，似乎由愤怒逐渐转向一种无奈的无助。
“我不需要为任何事情辩护。”林东淡淡一笑，似乎在回忆那一天的惨烈，“但我可以告诉你，柳庆陵并非无所不能，亦不是不知天命的老者。他明白，敌人不止在外，更在于心中。如果父亲有他应有的智慧，或许他会作出不同的选择。”
“住口！你在侮辱我父亲！”柳厉雄一把掀翻桌子，酒杯和碗盏顿时跌落在地，碎裂声回荡在空旷的客栈里，空气中充满了肃杀的气息。
“我不是侮辱，而是在揭示一个真相。如果父亲没有被身边的‘朋友’胁迫，而是依靠自己的智慧，或许可以避免许多悲剧。”林东的目光依旧坚定，像是剑锋般无所畏惧。
“你说的话，让我觉得恶心！”柳厉雄咬紧牙关，心中怒火中烧，却不知该如何反驳，他所热爱的父亲正面临着他自认为不能接受的事实。
“恕我直言，柳庆陵的一切成就，皆因对自己的高估。他过于自信，致使他纠结在一场自己的阴谋里，最终被自己所逼。”林东顿了顿，目光柔和下来，“每个人的命运，终究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结果。”
柳厉雄浑身颤抖，语气渐渐软下来：“你，难道就这样无动于衷？”
“我也是一个孩子，父亲过世，让我悲伤，但我无能为力。”林东的声音逐渐低落，仿佛在述说自己的难言之隐，“而你，作为儿子，是否该真正思考一下你父亲所做的决定？”
柳厉雄低下头，沉默不语，心中掀起层层波澜，最终只能化为无比复杂的心绪。
“你值得去寻找答案。”林东看着柳厉雄破碎的心情，微微叹息，“雕栏玉砌，终究是另一场困局，关键在于我们自己的选择。”
柳厉雄无言以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情绪犹如狂风暴雨，无法自已。这一段对话如同一把尖刀，刺入他心底最痛苦的地方。
“不，你无权对我父亲谈论选择和命运！”他突然抬头，声音中带着若有似无的哽咽，“我只想为他复仇，为什么却还要听你在这里说教？”
“复仇也许能带来暂时的痛快，却难以解脱内心的伤痛。”林东这句话如同一剂冷水，浇灭了柳厉雄内心那团熊熊燃烧的怒火。
“柳公子，您可是来见林东的？”一名面色沉静的老者，守在角落里，看到他进来，微微拱手问道。柳厉雄微微一愣，心想这老者看来不简单，便点了点头：“正是，我听闻他在此落脚。”
老者微微一笑，眼神却似乎在探测什么，沉吟片刻后，言语渐渐严肃：“在下愿为引荐，不过阁下是否知道林东的身份？”
“我听闻过一些。”柳厉雄装作淡然，暗自思量。他知道林东与那巅峰强者的关系缠绵，于是摇摇头以示不想再提。
老者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年轻人，如今这江湖险恶，哪怕身边的朋友，也未必能保你周全。林东与那位强者的情谊非比寻常，然则他也并非全然高风亮节。”
“我明白。可今晚，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柳厉雄心中暗忖，目光坚定。
不远处，一扇窗子悄然开启，林东的身影半隐在黑暗之中，面容清晰，仿佛不曾改变。他一见柳厉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缓缓走出：“柳兄，久仰大名，今日可算有缘相见。”
“林东兄，”柳厉雄躬身行礼，心中却暗自揣摸，“你我虽无深交，但在下今日到来，别有用意。”
“请进，请进！”林东如风般落坐，神色从容，似对这樯橹之争毫不在意。他举起酒杯，意气风发：“我虽身处江湖，却不愿趟这血雨腥风。柳兄，座下翰林之尊，全然可谈心向友。”
柳厉雄一时间感受到他那份旷达，便略显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举起酒杯回敬：“林兄所言极是，然则江湖路远，处处危机，愿与兄同舟共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