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自己去拿火种,而是指挥他去,还是很怕火的。
把坑里的火燃起来,他们又踌躇了。
唯一的木房子都被烧了,不知道今晚睡哪。
香浓浓揉了揉眉心。“村子里不是死了几口人?先去住他们的房子。”
傅景正一愣,不可置信看向她。
“你怎么会知道?”
香浓浓也是一愣,脸上浮点惊骇。
她能想起这些事情,那等那个她醒过来,岂不是……
傅景正一把拽住她,面色严厉道:“你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同一个人身上会出现两种性格?!”
香浓浓顿了顿,慢慢又平静下来。
“如果有一天她能想起来,愿意告诉你,就会告诉你。”
“如果她都不愿意告诉你,那你也不应该来问我。”
傅景正不发一言,默默去取了火种来。
待他走后,香浓浓才看见他原来的位置积了大片大片的血迹。
随着他离开的方向,一点点滴在地上。
她柳眉狠狠一拧,心中怒斥。
没用的东西。
便是几个蠢材便叫他受了这样的伤,若是二人一路逃亡,岂不是要给她拖后腿?
不待她考虑个所以然,傅景正已经举着火把回来
了。
橘黄的火光照亮了他半边脸,更显得他面容俊美,威严甚重。
香浓浓定定看了他几秒,心头熄了要杀他灭口的心思,只淡淡道:“快去收尾罢,我们连夜上山。”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再待下去,迟早得死。
傅景正眸色复杂,薰墨色的眼睛闪烁着不知名光。
他看得出来,浓浓原本是不想跟他一道的,为何突然改变了心思?
纵然是她不想和我一起,他也定然要牢牢跟着她的。
否则,若是在这里将人跟丢了,他们怕是一辈子都见不着面了。
香浓浓没多看他一眼,沉默着往前走。
一拔腿,小腿就是深深地疼。
她拧了拧眉,想通了其中关窍。
如今命都要没了,也顾不得这区区一条腿了。
两人连夜上了山,虽说山中危险,但比起被那些法外狂徒找到,却是安全不少的。
傅景正生了火,坐在火堆边,眸子一动不动。
香浓浓见他那血不要钱似的流了一路,哂笑道:“你还是处理一下伤口罢,别绑匪没杀了你,偏叫你流血死了。”
傅景正又看了她一眼,心头酸涩无比。
若是先前的她,定然早早就凑过来嘘寒问暖了。
他们…
…他们的感情才刚有了一点进展,关系才刚刚缓和一些。
傅景正手指动了动,又看了眼山洞里另外一人。
小姑娘垂着眸子,端端这样坐着,周身便萦绕着贵不可言的寒气。
偏偏生了一副慈眉善目的菩萨相,若九天之上高不可攀的神女。
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觉得自己与她仿佛隔得很远很远。
傅景正心中一刺,转过头,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动,褪下衣衫。
他的皮肤原本算白,可这段时间的风吹日晒偏偏叫他黑了一个度。
宽厚的肩膀上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爬满了整个背。
若是普通人,怕是早就咽了气了。
他却一声不吭,诶着走了这么远。
香浓浓冷眼看着,不屑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她陡然睁开眼。
心头传来剧烈刺痛,宛如有人狠狠将心脏挖出来一般。
“哇——”
猛然吐出一口血。
男人一惊,连忙转身来看她。
香浓浓形容狼狈地瞪着他,此时也为自己一时的心软后悔莫及了。
她早该杀了他!
早该……
最后的意识,定格在男人面色焦急地扶起她。
“浓浓,浓浓!”傅景正将软绵绵失去了意识的人拢进怀里,
拍了拍她的脸,见她毫无生息。
摸了摸她的脉搏,脉象紊乱。
傅景正不会看病,但却知道,这是急火攻心,走火入魔之相。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他和香浓浓相处过这么久,从来不知道她有丝毫内力。
可当她身体中另外一人清醒时,却是出手狠辣,招招致死的高手。
若是一开始遇见的便是这样一个内功深厚之人,他哪里会这样毫无芥蒂的相信她。
傅景正给她梳理了一下经脉,才将人放下。
不能再拖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固然美好,可浓浓现在情况复杂,必须请神医为她诊治。
傅景正熬了一夜,天快亮时咻然发起高热。
他看了眼怀中的人,心中满足,抱着她静静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天色早就大亮。
怀中空空,傅景正心头猛然跳动了几下,回头一看,却见她面无表情坐在一边烤着野物。
她面色淡淡,纤长细嫩的手指静静转着猎物,似乎没费上一分力。
便是布衣散发席地而坐,也像是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