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夏惟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的,她只记得大叔一直重复要她相信他,相信他对她的感情。
于是,本该是一场天堂般的生日祝福,眨眼沦为地狱。
床上的玫瑰花瓣被她泪水浸湿,夏惟夕觉得自己从来没流过这么多眼泪,几乎把她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
他抱着她,拥着她,吻着她,占有她,他试图用身体证明他一直只拥有她一个人,他是清白的,是干净的,无论她信或者不信,三十多年来,他的身体只属于过她一个人。
过去,现在,未来。
那晚他把自己交给她,毫无保留,他不曾想她会从他怀抱里一声不响逃离。
可是对于夏惟夕来说,有这一晚,有这承诺就已足够。
剩下的,她不想面对。
她选择离开。
天未亮的时候她已经悄悄起身,依依不舍摩挲着大叔那张英俊却忧郁的容颜,随后她背起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那些带不走的,她全部都留下。
她带走大叔送给自己的毛绒玩具,她还记得那是大叔在情人节的时候送她的礼物。
桌上的订婚戒指被她小心翼翼装入口袋里,思前想后,她还是不舍得将这么珍贵的信物丢弃在这里,那是关于她短暂幸福唯一的回忆。
唇上,身体,心里还留着大叔的余温,这些都是足够她想念一生的一切。
未留下只言片语,她独自一人道别本该属于她的家,没有可以去的地方,她索性沿街走,走累了就搭一段车,凭着记忆找寻容身之处。
她想去到一个大叔找不到的地方,想过一种不会打扰大叔未来的生活。
就这样走走停停,不知过了多久她顺着回忆艰难找到宗少和丽莲的宅邸。
宗世勋晨练时看到晨雾中蹒跚而来的小小人儿,她昏倒在他怀里,泪痕点点,虚弱无力。
他没想到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带我离开这座城市。”
宗世勋眸光深邃,若有所思望着她苍白的小脸,她是要决定离开周少了,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局面。他是想占有她,但不是通过这种方式,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
“发生了什么?”她醒来后,他问。
夏惟夕摇摇头,她一点都不想说,那些不美好的回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记起来,她只哀求他带自己走,无论哪里都好。
宗世勋迫不得已,答应她的要求,替她保守秘密。
于是,19岁的第二天,夏惟夕彻底划清同周北的界限,同丽莲和宗少一起搭乘飞机飞往美国,从和他曾经生活的国度彻底消失。
她不知道大叔第二天醒来有多暴怒,他翻遍整个z市翻遍整个中国要找到她,他从不打女人,可是那天他险些将夏惟雪撕碎了活剥。
没有人知道他的夕夕躲到哪里去了,当一个人想要逃避这一切时,无论怎样努力都找不到她留在世上的踪迹,她会掩藏好一切,不被他发现。
她终于还是离开了。
三个月后周北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他开始变得低沉,更沉默寡言,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知道他忽然就发了狠劲,仅仅用了半年时间就端平了组织的半个老巢,缴了头目,独霸一方。
莲少卿都被他的不要命给吓到了,可对于他来讲,没有夕夕的生活就如同行尸走肉,他能死掉更好,死不掉,就要活到最顶端去。
他的心一直都在原地,等她回来,他相信她终有一天会回来。
直到,两年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