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初夏一副单纯的模样,怕是还不知道,进到内室,沈流云斟酌着问道,“小七,跟大哥说说,你和凌王世子是怎么回事?”
初夏被眼前一堆堆闪瞎眼的宝石坠子、金钗、各式镶金嵌玉的把件给吸引住了,张口答道,“我是凌王府的府医啊,世子旧疾复发,我就跟着来京城了。”
沈流云皱了皱眉,“这个府医不当也罢,你一会回去就把这差事辞了,赔偿的事大哥帮你处理。”
“我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辞呀?下个月就过年了,我还没在京城过过年呢。”
刚才她去逛了其他几间珠宝店,看到他们都上了好多新品,荣宝斋还在卖旧货,心里着急,想跟掌柜的说说这事,没想到大哥哥准备了这么多好东西,她就不用担心荣宝斋的生意了。
左手拿了一个暖玉吊坠、一对绿玉手镯,右手还在那堆宝物里翻捡。
“你已定亲,本不该再在外面抛头露面,也罢,嫁了人就没有这般自在了,等过完年再回去吧。我们家在京城有几处宅子,你选一处搬过去住吧。”
初夏闻言,愣了一下,差点忘了,和她定亲的是虎威将军的祠子杨超,大哥哥定是不喜她和萧衡走的太近,这可怎么办?
大哥哥是要回家过年的,应该待不了多长时间,莫不如先答应了。
“小七听大哥哥的。”
“嗯,”沈流云欣慰的点点头,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笑道,“眼光还不错,你手里的那两样是这堆货里成色最好的。”
“啊?这就是最好的啦?”初夏的脸一下垮了下来,失望的表情看得沈流云哈哈大笑。
“这堆是挑剩的,好东西都在那边,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大哥送给你。”
“大哥,你挺坏呀,要是我刚才不配合,你是不是都不打算给我看了。”
“胡说,大哥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嘻嘻,大哥不小气,是小七以小人之心度大哥之腹了。”
初夏上前一看,哪用得着挑,她想全部打包带走。
“被萧衡说中了,大哥,全部都喜欢,咋办?”
沈流云扯了扯嘴角,瞄了她一眼,“都带走?荣宝斋的掌柜怕是会在你面前吊死。”
初夏左挑右挑,最后忍痛选了一件绣品。
“怎么挑了这件?”
“其他的都太闪了,要不就水润的不得了,这件看起来比较,朴素?”
初夏也说不清楚,感觉好像会用的上这个东西。
“这是汴绣,用的是十针桑蚕丝,也就是一根桑蚕丝劈成十根线来绣,针法严谨工致,技艺精巧细腻,有返璞归真之妙。”
“一根桑蚕丝也就头发粗细,还要劈成十份天哪,这手也太巧了吧。”
“你向来不擅长女工,让你绣嫁衣确实是难为你了。”
怎么又扯到嫁衣上面去了?
“不过,这是历来的规矩,四姨娘绣工不错,回去之后好好跟她学习,别成天待在药房里不出来。可还有喜欢的?别一会拿出去别人挑走了,又不高兴。”
初夏:
“我有这么孩子气吗?”
似是想到了什么,沈流云咧嘴笑了笑,起身道,“不会就好,大哥送你出去,还有好多货要整理呢。”
“大哥,你忙吧,我认路。”
初夏将绣品包好,走出内室。见她出来,疾风上前替她拿东西,沈流云皱了皱眉,对初夏道,“大哥陪你过去吧,正好有些事要跟世子说清楚。”
去到香茗居,萧衡已点好了一桌的美食,沈流云扫了一眼,都是初夏平日里爱吃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萧衡拿湿帕子给初夏净了手,笑着对沈流云道,“大哥不如坐下一块吃吧。”
“世子客气,沈某恭敬不如从命。”沈流云在他们对面坐下,初夏见他似有怒气,不解的道,“大哥,你刚才不是说有事找世子吗?是什么事?”
“小妹已定亲,不知世子是否知道?”
沈流云看着萧衡熟稔的给初夏碗里夹菜,脸色又沉了几分。
初夏有些慌乱的看了萧衡一眼,萧衡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萧衡点点头答道,“自是知道。”
“那世子为何”
“大哥虽为商贾,但京中时局定已了然于胸,有些事情知道的太清楚未必是好事。只有一点,我对小七是认真的,大哥放心。”
沈流云定定的看着萧衡的眼睛,他与萧衡虽只见过几面,但清楚他的为人,他说是真的,那必定是真的,只是,沈家虽富有,却也只是商贾而已
“沈家只是一介商贾,七妹玩劣,若是卷入这京城局势之中,对她而言,将是灭顶之灾。”
“她如今已在局中,退,只有死路一条,进,或有一线生机。我与她已是一体,定会护她周全,大哥放心。”
沈流云惊诧,他不过离开家才十个月,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般不可扭转的地步?
“大哥哥,你别怪萧衡,初夏顽皮,惹下祸端,让大哥哥为我担心了。”
沈流云闭了闭眼,药仙谷横尸遍野的人间惨剧又在脑海中浮现,为什么又是凌王府?
当年的